方嘉嘉看了看眼前三位表情尴尬的男同学,难为情地说,“对不起啊。”
三位在谣言里有重要戏份的“后宫”成员默契地摇了摇头。
陈新微笑,“别放在心上,方嘉嘉,我还怕你会因为那些谣言疏远我。”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才是受害者。”叶朗也尴尬地笑了笑,“她们还挺能编的,不得不说很有想象力。”
覃森挠了挠头,“和叶朗他们一起出现在你的谣言里,我总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茶座间爆发了一阵让尴尬迅速散尽的笑声。
卡卡好奇,“宝宝,什么后宫?什么谣言?什么瓜?快让我吃一口。”
方嘉嘉苦笑,“我求求你快闭嘴吧。”
唐小穗看出了一脸姨母笑,“嘉嘉,你们俩别闭嘴,继续吵,我爱看。”
何越山一听唐小穗这话,挪到她身边,打算照着卡卡的所作所为有样学样,“穗,你要不要做我的往后余生?”
唐小穗脸上的姨母笑渐渐消失,“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头发薅得寸草不生。”
何越山满脸失望,“你就不能稍微喜欢我一下啊?”
“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强扭的瓜不甜。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唐小穗这话一说,茶座间刚刚热起来的氛围极速凉却。
何越山脸上流淌着苦涩,“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啊?”
卡卡拿起水果叉,叉起一块哈密瓜,表情凝重地望着何越山,熟练地把瓜递到方嘉嘉嘴边。
真朋友会爱你,也会骂你
茶室里的人相对而坐,似乎都在默默忍受那种尴尬的气氛。
“是谁不重要,反正不是你。”
唐小穗又扔出一句带着强烈情绪的话,脸上透出些不耐烦,“我们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不行吗?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倔。大家本来聊得开开心心的,非要搞得这么僵。”
周希沛看了一眼脸色发窘的何越山,“小穗,少说两句。”
陈新和叶朗对视一眼,俩人起身走到何越山身边。
“胖子,我们出去吹吹风。”陈新拽着他的手,何越山眼眶红红地从蒲团上站起来。覃森也起了身,走到他身后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
四个男人坐在栈道上,眼前是匿进夜色的起伏群山,脚下是山谷来来去去的风。
倾听的人试图用自己身上那点隐藏的温暖,传递给坐在身边的好朋友。
何越山伤心地抹了一把泪,“我一听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我心里就跟刀割一样的。”
叶朗蹙了蹙眉。陈新叹气,“感情这种事,也不能勉强。你喜欢她,她又不是非得喜欢你。”
覃森拿起手边的那罐啤酒喝了一口,“胖子,别急着让她给你名份,先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陈新惊愕地看了覃森一眼,“说什么你?”
“都是兄弟,我不想说些废话安慰他。”覃森朝茶舍的方向看了一眼,“胖子,我直说吧,你配不上小穗。有时间在这儿哭哭啼啼,不如想着怎么先把自己的事业搞起来。”
何越山脸上结满悲伤的冰霜,“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小穗也看不起我。”
覃森转头望着他,“对,我就是看不起你整天围着小穗转的那赖赖唧唧的样。”
“我喜欢她,我就想围着她转,不行吗?”
“你新哥也整天围着嫂子转,谁会看不起他?他天天晚上去市里,早上回村里,也没耽误厂子里的事。你说要注册个搞红白喜事的餐饮服务公司,这么久了,营业执照办下来了吗?”
覃森看了他一眼,“你在希沛这儿上班也心浮气躁,不想打工又想赚打工的钱,想要创业又不想吃创业的苦。我都不说我们这几个创业好几年的,你就看看方嘉嘉,人回老家才多久?干了多少事?你害不害臊?”
何越山又抹了一把泪,“对!我就是样样都不如你们。长得没你们好看,赚得没你们多,还没你们勤奋肯干。我就是个废物,谁都看不起我,就连向善坪的人给方嘉嘉造谣都不会带上我。”
风从短暂的沉默里刮过。
在何越山无法自抑的悲伤里,另外三个男人先后笑出了声。
覃森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这个猪脑子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被造谣是什么好事?”
“被造谣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连被造谣的资格都没有。”
陈新和叶朗都无话可说地笑,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何越山的脑回路。
覃森喝完半罐可乐,“对,你就是没资格。你要跟小穗谈婚论嫁,就要先掂量掂量你自己。她有那样的条件,凭什么要嫁给你?”
陈新看了一眼手表,“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配不上向宁。”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叶朗,“叶书记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叶朗拧开手边的那瓶苏打水,思忖了一会儿。
“今天看到方嘉嘉和她朋友那种相处状态,我就觉得——爱可以不用狭隘地执着于男欢女爱。友情也是一种爱。如果不是两情相悦,没必要为一段分合难料的爱情葬送本可以维持一辈子的友情。”
何越山泪眼朦胧地望着脚下的山林,“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是你喜欢的人,你会甘心一辈子只当她的好朋友吗?”
叶朗停顿了一会儿,“最初会有些不甘心。觉得难过的时候,我就把更多的时间专注在工作,投注在提升自己,或者去陪伴家人和朋友。慢慢就会发现,心平气和地做她幸福的旁观者,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覃森点头认同,“叶朗说得对,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整天满脑子都是小穗,小穗却满心都是搞事业,首先你们思想就不同步,她喜欢你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