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沈聿此时已经是考官,不能再对任何人传递只字片纸。
挎着绣春刀的锦衣卫见父子俩在纸上写字,十分谨慎的上前查看。
只见眼前男孩提笔用稚气的字写道:“老爹不在家的时候要管好自己,保证不打架、不搞破坏、不拆家、不炸王府、不行贿、不偷孩子、不拐带哥哥姐姐干坏事……
看遍人间疾苦的锦衣卫都不禁嘴角一抽,竟对眼前这位丰神俊朗、前途无量的探花郎生出一丝同情。
这是养了个孩子吗?这是养了个犯罪嫌疑人吧?
怀安一气儿写了大半张纸, 才在老爹的催促下在画押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还有你的‘诨号’。”沈聿添道。
“没必要吧……”
“有必要。”
怀安无奈,又将“许三多”签在旁边,心中暗暗叹气, 果然不能轻易爆马呀。
沈聿将“字据”交给了谢彦开保管,又道:“回去告诉祖母和娘亲不要担心,爹乡试放榜时即回。”
怀安眼含热泪的点头,动情的说:“爹放心去吧, 爹和大哥都不在,怀安是唯一的男子汉,一定能撑起这个家的……”
沈聿满头黑线:“你爹是去做考官, 不是进诏狱。”
“哦哦哦。”怀安方意识到念错了剧本, 忙切换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恭喜爹爹高升!”
“噗——”正坐在一旁休息喝茶的传旨太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谢彦开递上干净的手帕。
太监尴尬的笑道:“谢学士, 沈司业的这位公子怪有意思的。”
谢彦开干笑几声:“公公见笑了, 淘是淘了点,但……”
他“但”了好一会儿,才“但”出个所以然来:“但皮实好养活。”
“哦……”太监笑道:“也是个优点哈。”
“是啊是啊。”谢彦开道。
立完字据, 沈聿拎着怀安往谢彦开身边一塞:“劳烦子盛兄, 散衙后将他送回寒舍。”
谢彦开道:“放心吧。”
目送沈聿一行离开,谢彦开捏着“字据”和怀安大眼瞪小眼,不就是是活泼了一点, 偶尔闯祸嘛, 有什么必要立字据呢?搞得紧张兮兮的……
“你爹太夸张了,怀安还是很有分寸的, 对不对?”谢彦开鼓励道。
怀安乖巧的点点头:“我一定好好读书, 听大人的话。”
谢彦开笑了, 这不是很乖嘛,孩子就要多鼓励, 明翰还是年轻气盛,不懂得这个道理。
……
乾清宫,皇帝想到那段童谣,终日心神不宁,召周息尘入宫扶乩,请示仙君该如何处置,沙盘上却没有显示一个字。
周息尘收势站定,口称:“三无量。”
皇帝紧张的看着沙盘:“仙君没有一句指示吗?”
周息尘道:“国有奸臣,将入内禀事,仙君退避了。”
皇帝蹙眉:我大亓疆域万里,子民百兆,臣工数以万计,仙君可有明示,谁是奸臣,谁又是忠臣?
周息尘微阖双目:“此乃天机,陛下身为天子,应乾纲独断,洞察奸佞,肃清寰宇。”
此时太监入内禀报:“吴阁老求见陛下。”
皇帝双目陡然一睁,眸光变得锐利而浑浊。
周息尘一抖拂尘,躬身道:“陛下,贫道先行告退。”
皇帝却吩咐冯春:“请真人去内室暂避。”
冯春领旨,带着周真人转入壁板之后。
……
香皂的销量远远超出怀安的预计,扩大生产便显得很有必要。
虽然怀安现在已经“小有身家”,但手里掌握如此赚钱的配方,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独自经营有风险,还是应该找人抱大腿才行。
很快,怀安就抱到了梦寐以求的大腿,而且不是一条,是两条。
温阳公主和祁王妃在初次使用香皂后便惊为天人。
因此这一日,温阳来王府陪祁王妃说话时,特意叫怀安来问了几句。
怀安嘴甜,见面就夸殿下和娘娘看上去容光焕发好气色,堪称女神!
“大胆!”王妃身边的太监瞪了怀安一眼:“这是你一个外男能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