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2)

因凝珑看惯了他的拒绝,此刻也没把他的拒绝当回事。又开始震慑他,不听话就滚回奴隶窝,做好被打死的准备。

冠怀生没辙,情急之下,竟“咚咚”给她磕了几下头。

凝珑翻去个白眼,满脸无语,“至于吗?”

换作平常,她早已满腔气愤。可现在她早已习惯他的口是心非,脚趾点了点那地方,“你这人还有两副面孔哩。大哥说不行,小弟激动得涕泗横流,跃跃欲试。”

这番暗藏深意的话,叫听得冠怀生面红耳赤。

审时度势半晌,终是郁闷地叹了声长气,重新直起腰,跪伏着窜进裙摆里。

这床板真是硬啊,“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哐当哐当,声音越来越大,床晃得快能散架。

隔壁汉子身翻来翻去,捂着耳朵,忍受到无法再忍受时,“哐哐”蹬了几下墙。

深更半夜,他不想招惹更多是非,便把话音放低,急促怒斥:“老哥,你难道一夜都不睡吗?你有换洗的褥子么,穷竖子还有那么旺盛的精力……小年轻,就是年轻也不能为所欲为!你要实在难受,就去找个小姐吧!”

说完,又补了几脚,恨不得把隔墙蹬断。

显然,隔壁汉子想茬了去。

这一番动静,把凝珑吓得汗毛直立。

她声音有些哑,“明明隔音很好啊……”再转念一想,定是这破烂床板惹了鬼。

腿脚狠剪,差点把冠怀生闷死。

褥子废了,他忽然意识到,今晚他真要挨着破床板睡了。

夏日燥热,阖府众人茶汤不离口。但今晚,冠怀生很饱。他膝盖又划了出去,带动整个身,恭敬地跪在凝珑面前。

凝珑扔给他一方帕,“想歇,想都别想!有你这般伺候人的?”

冠怀生只得认真给她擦拭。

落地时,腿脚微软。凝珑回望冠怀生,无论她走在哪里,他永远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跪着。他的面部表情很丰富,所以但凡稍微一不留神,就会错过各种表情。

此刻他的脸上满是委屈,宛如被采过的黄花闺女。

凝珑觉得就这么一走了之有些坏,便安慰道:“你是第一个,难道不该高兴吗?世子都没有这种待遇,在这方面,你已经超过他了。”

男人嘛,或多或少都有攀比心。

冠怀生听罢这话,眼睛稍微亮了亮。凝珑只当安慰起了点作用,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身下人衣裳,那抹头巾,都留在了冠怀生屋里。凝珑穿着薄薄一层衣裳回去,无所谓会碰见谁。

她受过的委屈,积攒的怨气,仿佛只能被“荒唐”二字抹下去。

云秀却看出她心情复杂,说不上极致享受,更说不上难过。

她给凝珑捏着肩,犹豫道:“小娘子对那哑巴,很是上心。”

“他很听话。在凝府,除了你,没人会唯我是从。”凝珑很会端水,捏了捏云秀的手,“但女人和男人不一样,有些事,只能找男人做。云秀,我怎么舍得把待他那一套用在你身上呢。他皮糙肉厚,我扇多少巴掌都不心疼。可有时对你语气重些,我就很内疚。”

“你是我的贴身婢子,爹娘双亡后,赵家里只有你愿意跟我来凝府。这么多年悉心照顾,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妹妹。若说上心,还是对你更上心些。”

言辞恳切,云秀差点被她绕进去。

“婢子懂小娘子对我的情意。婢子只是担心,你会宠坏那哑巴。他再听话,也不过是奴籍出身,怎配占得小娘子身旁的位置?”

“宠坏?”凝珑有些意外,“我打他骂他,就差拿道鞭把他打个半死,这叫宠坏?”

云秀:“那是他该!死不要脸的,小娘子打他,他还觉得舒服。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奖励。”

难以言明的癖好就这么简单地被云秀说了出来,凝珑面上挂不住,忙转到其他话题上。

再继续骂下去,怕是这丫头就该骂她以打人为乐了。

夜里辗转,凝珑无时不在回想云秀的话。

她对冠怀生的怜惜,不是山盟海誓的爱,不是你死我殉情的爱,不是暧昧心动的爱,只不过是寂寞时找个人消遣罢了。

她很清醒,她喜欢冠怀生略稍挣扎但基本上很听话的模样。

让他走东,他绝不去西。她要掌握他的所有,他必须经她允许,才能继续动作。

只要他敢擅自做她不喜欢的事,她就敢一刀刺死他,绝不留情。

凝珑把玩着一颗暗红的琉璃珠,那是从匕首上面扒下来的。

等再与程延见面,她定要问问这颗玛瑙珠的出处,看看冠怀生这厮到底是谁。

“我真是坏啊。”凝珑轻声叹道。

她这算是,脚踏两只船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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