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逃清风镇与新桥镇, 差点遇险, 回去后他贴在她身上发了三天三夜的疯。
饿了就喝水, 喝多了就想解手。他箍紧她的腰,不让她离床。
越是痛苦,解锁的新花式越多。
她舒服到麻木,全身被他那根铁锤敲酥,稍微一碰就化成一滩水。
第二次出逃苏州,尽管这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逃,但刺激感比先前更多。
她心脏扑通扑通跳,偶尔期待他会发觉她逃到了哪里,偶尔希望他永远不要发现。
那次回去不久就过了年,年假一过,师傅精心打造的各种玩具也都送到了宁园里。
关起门来,从午晌到天黑,她头晕眼花,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一句犟嘴话。
真是奇怪,偏偏他从不觉得累。
不见面的时候,身体发着寂寞的潮声。见面后,潮汐都被打散,她的手无力地垂在他的胸膛上面,眼前发黑。
作为惩罚,他不会用言语羞辱她,不会用刑具打骂她,不会故意摧毁她的人格,碾压她的自尊。作为惩罚,他从来会在这事上面下狠手。
她是怕了的。
也许她有心想走,但其实走了也没意思。何况走了一定会被他找到,何必自讨苦果吃。
凝珑抬起手,想安慰似的摸一摸他湿漉漉的脑袋,可又不愿把手掌拍湿。只好握紧伞柄,“起来吧,让人看见了再笑话你。”
冠怀生慢慢站起,同时手里被塞进了一个伞柄。他的心跳忽然快了几下,把伞柄握紧,撑着足够俩人躲雨的伞,把伞朝她那边倾斜了很多。
他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凝珑回:“去了伞铺,买了这把稍大些的伞。”
顿了顿,又反问他:“你是来找我的吗?”
冠怀生面露羞赧,迟疑地颔了颔首,“我见你走进一道巷里,之后很长时间内都未出来。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又逃走了?”凝珑侧眼看他。
他好像无家可归的可怜流浪狗啊。
冠怀生知道自己误会她了,脸上莫名升起一股薄红,飞快地“嗯”了一声。
其实在这世间,男人的脸红也能造出一股心动。
凝珑郁闷的心稍微平静一些。
从这里到他们歇脚的院,还要走上很长一段距离。这段距离足够俩人把误会说开,把话说清楚。
凝珑主动开口说道:“把那晚在山里想说的都跟我说了吧。”
这是在主动问起真相。她说:“无论真相如何,我都能接受。”
冠怀生便如实相告。
他告诉凝珑,凝家作恶多端,绑架马云娘正是出自凝检凝理这对父子俩的手。
凝理是巫教教首,他问:“还记得先前我跟你说过的那几间莫名出现的院落吗?”
凝珑说记得,“大哥跟着顾将军在外征战多年,可后来查出,其实他只不过在边疆待了两年,剩下六年都待在京里。那院落就是他六年里歇脚的地方。”
冠怀生说是啊,“六年前他就已经在那院里谋划将来要如何谋反了。也是在那时,巫教派初显雏形。他煽动人心无恶不作,一步步壮大教派,从无名小卒做到了巫教教首。”
凝珑:“当日在苏州,我用信鸽诈他一番。他以为我在信鸽腿上绑了什么重要的书信,想给你传递信息,所以情急之下直接甩出暗器把信鸽射落。他挽器花的方式我曾见过,新桥镇绑架云秀的教首正是使的这副姿势。”
又补充道:“我观察过,这个姿势只是教首会用,旁的教徒不会用。所以那时我对凝理就已起了疑,只是苦于手无实证不敢坐实。”
冠怀生:“他一向行事谨慎,但做事并非滴水不漏。你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幸好他没伤过你。”
没伤的原因冠怀生与凝珑心里都清楚,此刻不必再说。
冠怀生接下来又说起凝检是如何上了凝理的贼船。
“最初凝检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并不愿与凝理同流合污。他劝过、骂过、威胁过,但凝理应对的招数更多。毕竟是亲儿子,一条船上的人,何况凝检有自己的考量,便默许了凝理的作为。”
“后来凝理要杀一个人,误打误撞地叫凝检给杀了。一开弓便再无回头路可走,凝检就这么一步步地上了贼船。那日山里的一切事都是凝理的计谋,他逼凝检主动寻死再栽赃给我,试图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好让我分心,他乘机而入。”
凝珑皱起眉头:“这计在苏州就已经布下。难怪他们一家坦然告诉我要搬到章州去,其实他们没去章州,反而来了福州,章州不过是堵嘴的一个幌子。”
冠怀生:“说是去章州,背地里又故意透露风声说是去平州,再混淆一层。福州是第三层,他们故意在此设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来投。所以这段时间我才会一遍一遍地告诉你,待在院里不要随意出去走动,外面危险。”
凝珑扯了扯嘴角,“假信都能送到院里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那边监视着,出去不出去没什么区别。”
言归正传,她问:“这些事舅母和凝玥都是知情的吧?”
冠怀生说自然,“他们知情,但不代表同意凝理的做法。献父手段狠毒无情,他们定接受不了,却也无力反抗。寡母弱女,如今再回头投靠京里已不大可能,只能窝在凝理手底下苟且偷生。然而这计还未做成……”
凝珑心头一紧,“难道他还会疯到把他的母亲和妹妹都牺牲了?”
冠怀生无法给个准数,只能说或许吧。
“或许”……
或许会,或许不会。
未知捉摸不透,像一根扎在心里的刺,不拔掉永远时不时把心扎得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