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姐姐弟弟这样叫着,但是我们家没有“大的让着小的,男孩让着女孩”这样的规矩。可能是爸妈教育影响吧,虽然我和季淙间没达到过“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水准,但也都有互相帮助的习惯。
只不过我帮他、他帮我,与我帮新同学、他帮老奶奶是一样的目的和态度。
有意思吧。
我给他改作文,他帮我弄电脑,从来都不是有血缘关系才做的。
在求助他人这方面我们很像的,自己寻求解决办法,尽管会很慢,也很傻,直到不能再推进了才会想去找别人帮忙。只是因为不好意思。
可能是因为清楚对方和自己一样不爱“求人”,反而会主动为对方提供一些帮助,看起来倒也兄友弟恭。
but,帮的忙都是小事。因为我懒,他也懒。
周末和小姐妹约了饭,饭后我俩逛街消食,她说sa给她发微信说有新包到店,我说那就去吧。
很多小包,但她说要到秋冬季了,小包不实用,有大点尺寸的再给她发照片。
倒是我这个作陪的看上了一对耳饰,很简单的铂金小素圈,我问艺伊:“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送人?”
“季淙。”
“他也没耳洞啊。”
看到耳环的第一眼,我就想起了他。
“是,但是我还是想送,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打耳洞,不会带上它,但我就觉得应该买给他。”
艺伊感叹:“宝,我觉得你俩用的一条脑回路。”
艺伊高中和季淙同班,还追了他半年,俩人混得挺熟的,他在学校发生的事,绝大多数都是艺伊转述给我的。
季淙正经八百的拒绝过两次,艺伊告诉他,我追我的你不要管。
然而艺伊彻底放弃的理由是:尽管越接触越觉得人挺好,可就是不知道他究竟喜欢什么,他会对什么发疯,让人看不透。他对谁都是一副温和的微笑表情,像个假人。她觉得没意思。
我心说你知足吧,冲你冷脸,你看看你还能不能喜欢他半年。
我问她怎么才能和季淙拉进关系。
艺伊有点惊讶:“你们都不熟二十年了,突然想破冰了?”
我“嗯”了声。
“以我浅薄经验来说,不能只靠你一个人努力,意思是不能光在私下里和他接触。你需要助攻。”
“你的意思是特定的环境,情绪,事件?”
“聪明。”
然后我就站在这里了,和一群大老爷们站在一起。
十月的y市已经开始变凉了,还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天的雨下得突然,又仿佛全盘托出似的,在今冬以一场雪之前,最后以液态效果降临人间。
我知道冷,但不知道会这么冷!
周五下午我没课,本来打算睡完午觉直接坐地铁回家,没想到天公给我表现的机会,在季淙和路柏恩上大课时,下起了大雨。
我微信路柏恩,问他和季淙带没带伞,路柏恩连发了叁个问号。见我半天没回音,他才回了个“没”。
这人肯定以为我又要来那套。
老路生气之后我是怎么哄的呢——靠一种无孔不入的努力。
清晨,柏恩少打开微信,发现昨夜一个人在被子里感慨人生时转发到朋友圈的歌被季衍点了赞;上午大课间,在同系数十个糙汉面前,亲自签收送到教室门口的,带着露水的白玫瑰;12点下课因食堂人巨多而烦躁时,接到来自外卖小哥的电话,五分钟后吃上季衍给他点的牛排饭;晚上操场跑步时,听到广播站成员深情款款地念:“‘全是我的错,现在认错有没有用’。今晚最后一首歌是20计算机季淙同学为20材料的路柏恩同学点的《认错》,季同学附上的留言是:‘柏恩,原谅我好吗?’”
“大家,晚安。”
远远看到前面几个人围在一起,他近视度数低,只有上课才戴眼镜,所以直到跑到跟前路柏恩才发现是被围着的人是季淙。
季淙见面第一句话是:“我姐人脉真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