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罢。”
“能有什么事。”贺思慕偏过头,道:“鬼王灯,你如今掌控得很好啊。你这次怎么这么听话?”
“这个世界是我不了解而你熟悉的,我想,我还是不给你添乱的好。”
起了风,从段胥身上传来清冽浓郁的香气,混合着树木被焚烧后的焦味,仿佛从那个幻境中吹过来似的。
贺思慕一瞬间想到幻境中的种种过往,光怪陆离。
这是她在人世间闻到的第一种味道,让她在幻境里清醒了过来。或许以后她每次想起人间,都会想起这种味道。
“你妹妹调的香气真是好闻。”贺思慕轻描淡写地夸了一句,然后向伊里尔那边走去。
段胥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从她身后揽住她的肩膀抱住了她,将她的身躯包裹在怀中他抱得很紧但很短暂,她呼吸之间他便松开了手,贺思慕的步子顿了顿,皱着眉转身看向段胥。
段胥天真无邪地笑着:“既然如此,不妨多闻一下。而且你这些日子不动声色,我总疑心你恢復法力后要秋后算帐,索性更放肆一点。”
路达
顿了顿,段胥补充道:“而且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不自量力地十分担心你。”
贺思慕的眸光闪了闪,她走近段胥看着他的双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也知道,这是不自量力。”
人确实脆弱易碎,不过她只是短暂地体验人生。他最好明白,他才是脆弱的活人。
他冒犯她的事情,她可还记着呢。
路达在远处说道:“二位,打扰一下,可否过来说话?”
贺思慕转身走去,段胥便跟着她走到了路达和伊里尔身边。
路达的目光转向他的父亲,他一身华丽衣着,珠光宝气却面无人色的父亲,正站在满是灰烬的花园之中,仿佛有什么已经随着琉璃塔轰然倒塌。
他拉着他父亲的手腕,平静地问道:“阿耶,除了大哥和我之外,我那些兄弟姐妹们,为什么都没能长到成年?”
太聪明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
伊里尔清了清嗓子,有些慌张地说:“不过是……生了病……”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试图在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面前隐藏他的那些龃龉。
路达似乎不再希望从伊里尔的身上得到答案,他将目光转向贺思慕,道:“您能告诉我么?”
贺思慕看向那可怜的愈显老迈的老爷,淡淡地说道:“人要供奉鬾鬼,需要定期以血脉为饲,维系自己和鬾鬼之间的连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