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你偷吃桂花糕,赖在我身上。还有你总是念叨,说我不如在岱州时好。”
段静元一瞬间无言以对,她气道:“你也太记仇了罢?那都是多小时候的事情了?”
“你也知道,你也就八岁回岱州待了三个月,居然也能念叨到今天?”段胥迅速反击。
段静元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那时候那么文质彬彬的三哥,会长成现在这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我就要说,还要说一百遍,三哥你真是长歪啦!”
段胥笑而不语。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代兄弟姊妹只剩下他和段静元的缘故,静元和他非常亲近。段胥离开南都时她还小,她对他没什么印象。后来她去岱州探望祖母,回来就不停地念叨她三哥,说她三哥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孩子,将来她要嫁就嫁三哥这样的人。
段胥回到南都后,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打破了她这种美好的幻想,让她念叨的话从“我要嫁给三哥这样的人”变成了“三哥是个大骗子”。虽然她天天与他斗嘴,但是在外却是非常维护他,容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好的。
段静元看看段胥手中拿着的卷轴,说道:“三哥,你真要娶妻了吗?”
段胥的目光也落在卷轴上,道:“或许罢。”
“也是,你最听爹的话了。爹让你考科举就考科举,安排你去做给事中你就去,如今要你卸了军职回来你也答应了。成亲这事儿……你不会也是父亲挑谁就是谁罢?这可是一生的大事!”段静元唠唠叨叨地说着,她目光飘向远处的一个木屋顶,道:“这事儿该是娘帮你看的,不过……”
从段胥回府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娘都还没有现身。段静元自觉失言,又赶忙解释道:“娘吃斋惯了,闻不得荤腥才没来和我们一起吃饭的,原本说你下午才到,她今天上午都在闭门诵经,不让打扰……”
段胥神色不变,他语气轻松道:“静元,你是在怕什么?”
段静元心说我怕什么,还不是你和娘一直都不亲近,怕你们之前再生嫌隙嘛。
段胥仿佛是看出她的忧虑,大大方方道:“我正准备去佛堂探望娘呢,不要担心。”
他将画卷递给段静元,说让她先帮他看看。接着便唤来沉英,让他陪自己去后院佛堂见母亲。
方才他已经向家里人介绍了他这位义弟,并说明沉英之后要在府里生活。因为他此前不喜欢有人跟从,身边一个贴身侍从也没有,听他说要把沉英带在身边,家人们都有些意外。
大嫂表现得最开心,她说家中人丁不旺,以期一个人读书孤单,沉英来了正好可以做个伴。以期嚷嚷着既然小叔父收了沉英做弟弟,他岂不是也要叫沉英叔父?但沉英岁数比段以期还小几岁,段以期自然是不干的,闹了好一会儿终究是说定他可以直接叫沉英名字。
段静元端详沉英许久,便直言不讳地对自己三哥说道:“三哥,你这义弟有点土气。”
顿了顿,她便自信道:“你交给我调教,不出一年我便叫他变成南都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