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和段胥都清楚,如果赵兴离开了齐州,至少三十年之内是回不来了。赵兴和钱成义不一样,钱成义是忠肝义胆的绿林好汉,本身在蔚州没有什么势力。赵兴则是盘踞齐州的土皇帝,官商军三路通吃,留在齐州便是管不住的大患,自然要放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看着。
正在此时南都却传来消息,说皇上晕厥五日方醒,钦天监算出是北边破军星有异象衝撞了皇上,而破军又正好对应齐州一带。
皇上立刻下诏,要从齐州来的赵兴暂缓入南都受封。赵兴可高兴得不行,而段胥则有些头疼。好在赵兴虽然不听他的话,但至少也不会在后面捣乱,段胥便暂时也不去管了。
“钦天监是怎么回事?风夷国师怎么会让他们算出这么些东西?”段胥不由叹道。
给他带来南都消息的洛羡坐在营帐中,淡淡道:“风夷国师已经离开南都去云游,不再是国师了。钦天监那些人卯足了劲儿要给皇上多呈些帖子,好站稳脚跟。”
“国师离开南都?”段胥有些惊讶。
禾枷风夷为保护王室一般不会离开南都,他此时离去,莫不是鬼界有了什么事情?此前思慕来找他的时候,也提过最近鬼界不太平。
段胥双手交迭于唇边,正出神思考,却听洛羡继续说道:“还有最近的消息,方大人那里出了些事情,他被降职了。”
前奏
“先野怎么了?”
“南都风辞诗会里有个出名的狂士叫做范谦,五月时写了一首叫江花子的词,词里对圣上有所冒犯。圣上这次晕厥醒来之后看到这首词便勃然大怒,降罪于范谦将其问斩。方大人是风辞诗会的会长,因此受到牵连,左迁至五品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
段胥的眸光沉下去,他低声道:“礼部主客清吏司……先野这是被放到了虚职上。”
“十年前太子死后皇上就再未立储,如今皇上虽正当年但有晕厥之症,立储之事迫在眉睫。如今各位皇子和麾下的势力都蠢蠢欲动,近来朝中的形势风云诡谲,方大人日子应该过得很艰难。”洛羡叹道。
这样的形势倒是和当年三王之乱的丹支十分相似,之前段胥还笑看丹支内部闹得不可开交,谁知风水轮流转便转到了大梁这边。目前这纷乱还隐而不发,不知之后会如何。
段胥想到这里颇为无奈,道:“没了你在南都疏通消息,先野确实少了太多助力。我们在边关,波及终究是小一点。”
“方大人来信,对于这些遭遇并未多提。”
“他原本就不是会抱怨这些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