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夏仍在想陈西繁没来学校的事,她正琢磨怎么委婉地打听一下,就听许幼菲自顾自道:“再说了?,我哥今天没来,她们看也看不到。”
“是吗?”漆夏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为什么没来学校呀?”
“家里有点?事。”
接下来几天,漆夏仍旧没在学校看到陈西繁。
有时候登录q/q和游戏,她发现陈西繁的头像都是灰色的。那个座位一直空着,她的心好像也空了?一块。
直到周五中午,陈西繁终于来学校了?。
半个多月不见?,男生的头发剪短了?一些,衬得五官愈发清晰凌厉。他穿着蓝白?校服t恤,书?包挂在一侧肩膀上,懒洋洋走进教室。
有风吹过,七月暑气?拂面?,蝉声叫破天。
漆夏正准备喝水,看见?他怔住,一不留神?水呛进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捂着嘴压低声音,满心欢喜却仍旧从眼睛里跑出来。
这一秒,她忽然理解了?那句话:暗恋就是,每次你出现,都是我的心动瞬间。
这会大部分学生在午休,陈西繁走到后?门,胡忠海忽然进来将一摞作业本递给?他,说:“咱们班的周记,你发下去。”
“行。”
陈西繁放下书?包开始干活,他按着作业本上的名字轻而易举找到人,把本子搁在课桌上。
早在他进教室的时候,漆夏就没心思做别的事了?,她偷偷看了?几眼,发现陈西繁眉宇间,似乎有点?疲倦。
他家里的事还?没解决好吗?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陈西繁发作业本已经到了?第三大组。漆夏低头不敢再看他,心脏的扑通扑通声不断敲击鼓膜,震耳欲聋。
其实?这会只要盯着漆夏就能发现,她表情不大自然,耳朵红得像被火烧过。
但?陈西繁一心发作业本没管其他,最后?,他在漆夏座位前站定,看清手中作业本上的名字时,微微一怔。
作业本上名字那栏写?了?两个字:漆夏。
一笔一划纤细清晰,字迹漂亮不乏风韵。
陈西繁恍然,原来,她叫漆夏,不叫戚夏。
少年抬眼,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升入高三后, 学习骤然紧张起来。
各个?科目进入一轮总复习,周考,月考大大小小的考试接踵而至, 每次考试成绩通知家长;不仅如此, 早恋,游戏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事都被禁止了, 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这种?时候,环境对人?的约束熏陶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每个?人?都在学,你追我赶, 停下就意味退步,于是再不爱读书的人也不敢混日子。
漆夏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时间不够用。
有次课间她实在太困, 趴着睡了十分钟,醒来时发现课桌被试卷淹没了。早中晚好像都在刷题,累到不想吃饭。
这种?状态下,漆夏没有太多精力关?注陈西?繁, 两人?同班,交集仍旧少得?可怜。只是偶尔回?头看到少年时,她的心跳仍旧会失了节奏。
这天做完课间操,许幼菲笔芯用完了, 三人?约着去了一趟文具店。
学校文具店卖的东西?很杂, 书本笔芯同学录,甚至还提供情书代写服务。三人?在里面逛了逛,邢安娅看中一只许愿瓶。
五角星形状, 透明玻璃质地?,里面有几张五颜六色的小纸条, 那几年同学过生日,很流行送这种?许愿瓶。
邢安娅道:“我看贴吧说,去年有个?学姐买过这种?许愿瓶,在纸条上写下自己想考的大学,把瓶子埋进土里,然后她真的考上了。”
可能?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邢安娅建议:“不如,我们也买了试试?”
“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那套。”许幼菲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拿起一只,问:“到底灵不灵?”
“心诚则灵。”
于是,三个?姑娘一人?买了一只。
回?到教室后,邢安娅在纸条上写下“京平大学-数学系”四个?字,她把纸条塞进许愿瓶,肉眼可见的兴奋,“你们快写,晚上咱们就去埋。要不,就埋人?工湖附近的那块空地?吧。”
漆夏提笔,脑袋却是空白的,她其实没想好考哪所大学哪个?专业,现阶段只想尽可能?地?提高分数,以后读偏文科一点的专业。
她在许愿纸上写了八个?字:高考顺利,金榜题名。
没一会许幼菲也写好了,今天时间有点晚,三人?约好明天去埋。九点多下晚自习,漆夏收拾好东西?回?白塔巷。
才出教室,她一抬眼就看见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陈西?繁贺骁和?褚扬走在一块,三人?正准备下楼。
她无?端心慌,放慢了步子默默跟在后面。
这会距离下自习已经有好一会了,走廊上没几个?人?。昏黄灯光落在少年头顶,为他罩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雾色。
漆夏听到褚扬说:“烦死,老班今天找我谈话,问我想考哪儿,我他妈怎么?知道我想考哪儿。”
“出国呗。”贺骁说:“跟我一块去美利坚得?了,红尘作伴潇潇洒洒。”
褚扬笑了笑,“行啊,到时候贺大少爷可得?罩着我。”
“好说好说。”贺骁又来霍霍陈西?繁,他一把揽住陈西?繁肩膀,“繁哥呢,想在哪儿上大学?要我说,咱三一起出国吧,到时候没家里管着,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