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2/2)

处理?好所有事情,齐灵君换了一身衣服去出租屋找辛芙,敲开屋门,才知道辛芙已经搬走了。

齐灵君在门口站了片刻,询问新租客知不知道辛芙搬去哪里。

“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听说她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是吗?”齐灵君无声笑?了笑?,走到?楼下的?商店买了包烟,一边抽一边跟路边的?行?人打听辛芙的?踪迹。

“不知道,那姑娘搬得还挺仓促的?,家里好多东西没拿走,都送给我们这些邻居了,她还给了我孙子一个玩偶,挺可爱的?。”

“能给我看看吗?”齐灵君道。

看眼?前的?年?轻人实在可怜,那家人答应下来,把那只?白色小熊玩偶拿出来给他?,齐灵君看了玩偶片刻,询问能不能花钱买下来。

“不用不用,你要喜欢就拿走吧,我看你也不容易,祝你早点找到?她。”

齐灵君道了声谢,在小区一直待到?凌晨都没有得到?可靠的?消息。

一连三天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辛芙就好像销声匿迹一样。

直到?有一天,白舒杨说有人给他?寄了一封信,字迹有点熟悉。

齐灵君以最快速度回宿舍,那封信是浅绿色的?信封,封面上除了他?的?收件信息什么也没写。

齐灵君打开信封,是他?熟悉的?字迹——

“齐灵君,我是辛芙。

当你收到?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在旅行?的?途中了,其实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你写封信,我不想打扰你,又怕你找不到?我着急。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应该跟我们之间的?友谊做个正式的?告别?。

我知道你看到?这里应该会?很生气,但?我好像没有办法继续停留在原地了。我的?人生才过了不到?五分之一,我却觉得自?己很苍白,没有办法真正的?快乐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我原生家庭的?问题,还是我和周鸣之间的?那段关系影响到?了我,很多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又怎样的?未来。

我没有值得信赖的?家人,没有能给我提供情绪价值的?伴侣,就连唯一对我很好的?朋友,也被那些旧事拖累,我好像总是给人带来不幸。

小时候母亲怨恨我是女孩,没办法巩固她的?家庭地位,父亲觉得在家人和同事中抬不起头,对我非打即骂,后来弟弟出生我以为?日子会?好起来,没想到?我过得更加痛苦。如果问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那就是没有好好的?考大学,没有跟命运拼尽全力的?抗争,我怨恨自?己的?懦弱。

后来我辍学了,我遇到?了周鸣,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确定自?己是喜欢他?,还是憧憬他?承诺过我的?未来,也许对当时的?我来说,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有人能出现给我一个虚假的?幻想,就已经是美梦了。我放任自?己相信了谎言,让自?己陷入了双重否定。我怨恨自?己的?堕落。

后来我遇到?了你,我的?事业也有了气色,命运好像终于又眷顾了我一次,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候,我笃定自?己已经从过去的?牢笼中挣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的?时候,它却又一次撕碎我极力伪装的?平静。

我从来就没有痊愈。

就算我欺骗自?己,我跟你相处的?那么愉快,我已经找到?了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是在你面前我还是自?卑,还是会?觉得我配不上你对我的?好。

我的?心?里有一个巨大的?缺口,用针线和外力是修补不好的?,没有人能够帮我,也没有人能够带我飞跃所有的?过去靠近幸福,哪怕是靠近了那也不是幸福,而是镜花水月罢了。

我想了很多很多事,直到?前两天我才明白一个道理?,能治愈自?己的?只?有自?己,能跨越过去的?也只?有过去,但?过去不是我的?污点,它是我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存在,我应该学会?跟它们相处,让它们变成我的?勋章,而不是每每提起就觉得卑微。

我想我应该会?去很多地方旅行?,会?遇到?很多好人和烂人,也会?遇到?很好很美的?风景。直到?有一天我能云淡风轻的?说,其实我早就知道齐灵君没有把我当成好朋友,他?实际上是喜欢我时,我大概才能正视自?己。

齐灵君,谢谢你曾经陪在我身边,只?是现在,我要去寻找真正的?自?己,我要去和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善待过我的?命运抗争啦。

等?你看完这封信后,就不要再?找我啦,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但?我还是抛弃了你。

你应该恨我,而不是想念我。

——李辛芙”

卑微女主(九)

看完信, 齐灵君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

“你没事吧?”白舒杨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信里说什么了?”

齐灵君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 晦暗的眼神快把信纸盯出一个洞来。

白舒杨被他这反常的模样吓了一跳, 忍不住问?道:“是李辛芙给你写的信吗?”

齐灵君没说话?,沉默地把?信折起来放回了那个淡绿色的信封里。他似乎在信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眼神中带着一丝空洞。

白舒杨猜测,那封信十有八九是李辛芙写的, 否则他不会这么反常。

他想说什么来安慰齐灵君,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你饿不饿, 我去?食堂给你打饭。”

“我不饿。”齐灵君摇了摇头, 声音沙哑的可?怕,“你不用管我。”

白舒杨叹了口气,最后选择出门, 把?空间留给了他一个人。

齐灵君木然坐在椅子上,目光死死盯着信封,眼中有痛苦也有自责。他后悔那天没有注意到辛芙的反常, 她明明那么介意那些过去?,还是面色如常地说了出来, 分明是在故作镇定。

那天, 她只是为了帮助他而已。

就像她明知道自己喜欢她,却没有勇气接受一样。

现在, 她去?寻找真正的自己,那他呢?他又该怎么办?要像她说的那样忘记吗?如果?能够忘记, 他现在怎么会觉得胸口如撕裂了一般疼痛。

齐灵君在椅子上坐了一下午,等白舒杨回来时,他依旧拿着那封信,仿佛变成了一座冰冷的雕塑。

他把?打好的饭放在齐灵君身?前,“别想她了,二食堂的的红烧排骨,好不容易抢到的。”

“我不饿。”齐灵君轻声道:“你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