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2)

她手里捏着冰袋,正犹豫要不要上手,这种事夫妻之间做是理所应当,但现在要加上个“前”字儿,直接上手太暧昧了。

没等她想明白,冰袋就被薄望京拿了过去,放在自己唇边。

他语气平静,“不想呆在这儿可以走。”

“还是说你怕我把他打废了?得看着我?”

席烟看到薄望京转过来,直勾勾盯着她,好似她说的话让他不满意,他现在就能过去把人再打一遍。

谁平白挨一顿都会生气,席烟站在他角度能体谅他的心情,但他实在下手太狠了,又是说到做到的性子。

席烟怕他真的又去找梁慎川麻烦,便说:“我代他向你道歉。”

“梁慎川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做英雄梦,中二病现在都没改,今天这件事毕竟和我相关,他以为我受了什么委屈才意气用事。”

席烟顿了顿,又补了句:“他的道歉不够的话,我也可以给你道歉的。”

她说得越真挚,薄望京眼眸越发寒,视线咬在她身上,想透过那层皮囊窥探什么。

但他又很快恢复平静,长腿交叠,用谈判的语气心平气和地同她聊,“这样吧席烟。都是一个圈子的,我看我们也没办法真躲着对方一辈子不见面。”

他话锋一转,直击重点,“我们做回朋友。”

席烟思索了几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点点头。

薄望京见她应了,四平八稳地继续说,“既然是朋友,我和梁慎川就是一样的,下次如果还有这种状况,你最好站着什么事儿都别做,轮不到你来替他道歉。”

仅仅两个多月,他就能将丈夫的位置摆回到朋友上,内心不是一般的强大,或者说他压根没多在乎。

席烟心里早就没什么波澜,但看不惯他这副施舍又高高在上的态度,撇撇嘴哼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要是你俩都有错,自然一碗水端平……”

薄望京凝视她谈条件的面容,倏而轻笑了声,打断她,神色轻快,像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你要是有别的想法,就说明他挨的打还不够。”

意思是,要么不帮,要么只能站他那边。

“你……”

席烟一时语塞,指着他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将检查单摔到他座位旁边,气道:“你自己呆着吧,不然我怕一会儿又说什么惹薄总您不高兴。”

薄望京这个行为,和小孩子抢玩具差不多。

不是说多喜欢这个玩具,而是有人抢了,他就要抢回来。

她不是玩具,不是他兴起时逗弄一下,无聊了放在一边,完全随着他需求任意弄捏的物件。

席烟觉着这朋友做不了。

等到人从转角消失。

薄望京拎起她碰过的检查单,上面还有她捏出来的褶皱,他抬眸看向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伸出手,缓缓捋平纸面的痕迹。

他感受到她的余温熨帖着指腹,像夜晚降临前夕,冬日的余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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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

十二月随着一降再降的冷空气来临,人们呵着白气裹起羽绒服。

在如此寒冷的冬日里,席烟拥有了人生创业第一春——她开了一家茶饮店铺,起名叫“长堤”。

只不过,收益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好,她的花茶适合配上糕点解腻,单卖口味不够厚重,这个时代是速食时代,在营销没打出去之前,鲜少有人能耐心反复品鉴第一抹花茶香。

但席烟坚信等她调配完配方,喜欢的人会越来越多,因此心情上不算太焦虑,只要闲下来就会在后厨和调味师学习研究讨论配料,日子过得比以前充实。

梁慎川生日和圣诞节是同一天,梁母给他办了个生日聚会,也有公开和舒家见面的意思,打电话叫了席烟一同去。

梁慎川自从和薄望京打完架就消失了,不知道躲哪儿去养伤,和人一起出现的是朋友圈的潮男俯视自拍,配文:被狗咬的地方终于好了。

席烟花了大价钱给梁慎川买了套音响设备,提前送去做生日礼物,也有赔礼道歉的意思,虽然揍他的是薄望京,但她莫名有一份内疚和感恩老朋友的义气在。

梁母以前不许他在家里整这些鸡飞狗跳的,但席烟送的就不一样了,无奈地抬抬手让装配的人进了屋。

梁慎川乐得合不拢嘴,打电话直说:“好烟儿,没白疼你。”

聚会办在余庄公馆,装饰尽显梁氏风范,前厅欧式装修,壁上挂着油画,雕塑繁复富贵,沿着走廊往里走,却是中式古风的园林格调。

这里被记者报道过,少有的现存民国别墅,梁家人不喜高调,平时也不住这儿。

公馆占地面积很大,后院恢弘精美,晚上水晶灯一开,金碧辉煌,饶是席烟见过不少好房子,也会感叹梁家一辈一辈积下来的底蕴就是不一样。

席烟今天穿了条鹅黄色的裙子,清新不素净,在一群浓妆艳抹的礼服中极为挑眼。

梁慎川这个主角被亲朋好友缠得脱不开身,席烟坐在软椅上听旁边的熟料姐妹花攀比珠宝首饰觉着没趣儿,起身走开,想着找舒畅聊聊天,结果舒畅和梁慎川一样都被缠住了。

席烟不禁想起她和薄望京快要结婚的时候,亲朋好友也是这么打趣的。

梁母注重宴会流程,正式用餐前,举了话筒上台致词。

席烟靠在玻璃门外的走廊边,里面地暖热得她两眼发昏,还有各式各样的香水味,冲得她喘不过来气。

她仰头享受被风吹的感觉,两眼一瞥发现倒数第二排的桌子边有眼熟的身影,那人闲散地坐着,长指捏着香槟杯杯柄轻轻晃荡,好似在和灯影玩捉迷藏,也不知有没有认真听梁母致词。

梁母说完场面话将话题带到了和舒家的缘分,眼看就要将这桩婚事做实,梁慎川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长腿长手地迈向舞台,抢了话筒插科打诨道:“我妈近几年受了刺激,老想抱孙子,但我这儿心不定,还想多陪她老人家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