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2)

席烟收到母亲的微信,说是薄望京来拜年,碰巧她不在。

他们只知道她要出去玩,并不知道她去哪儿。

所以,薄望京消息发来问她落哪里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回了个:加拿大。

料峭又窈窕

舒畅向空姐要了耳塞, 挨个递过去,不小心看到席烟屏幕上的对话框,笑了下, 说:“你骗他去加拿大心里就爽快了?”

“不怕他来找你?”

席烟将耳塞外面的塑料盒拆开, 咕哝道:“我就是不想和他说实话,他问一句,我就什么都得答?憋屈。”

“再说了, 我就不能临时改主意飞葡萄牙么,他也没告诉我要来,飞错地方可不关我的事。”

“我觉得吧, 你别玩过火了,薄老板可不是普通人。”舒畅好心劝了句。

事到如今,谁都看得明白,那位不肯放手的话,席烟是跑不了的。

席烟把眼罩拿出来,一切准备妥当 , 抬头拍了拍舒畅的手臂,坦荡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先好好玩几天, 其他的事情再说。”

舒畅没再继续说。

国内年味还很重, 周岳就地加了个班,因为薄望京让他查加拿大的机票。

去温哥华的只有晚上有票,每天一班, 去多伦多的倒是早一些, 但每周一才有班次, 刚好今天没有,其余的都要中转好几次, 总行程大于44小时了。

周岳知道薄望京有私人飞机,只是不怎么用,像碰上今天这种情况是很合适的,时间比较宝贵,只要沟通一下把航线买了就好。

周岳向薄望京汇报了大概情况,也试探性提了建议。

薄望京看完对面整理好的表格就知道席烟在撒谎。

一是时间对不上,二是她不喜欢转机。

不管多好玩的地方,只要中途需要转乘,她就不肯去。

那架私人飞机就是这么来的。

两样排除,根本没有符合她要求的机票。

他指尖慢悠悠且有节奏地扣着桌面,面色微沉。

很好。

又骗他。

但薄望京不大急,给周岳下达命令说:“席烟今天在北港起飞,我要知道她目的地在哪。”

周岳盯着自家老板这行字,倒吸一口气,不禁开始为烟姐祈祷,希望她做事没有太离谱。

周岳的亲哥哥周满,头发极短,太阳穴到嘴巴边有个刀疤,捧了把瓜子穿着早破了洞的大衣过来看周岳的电脑,“咋放假还要工作呢?你们老板真不地道。”

周岳推了推眼镜,盯着电脑屏,“能在我们老板手底下工作是荣耀,说明你相当有能力。当年我和上万人抢这个岗位,拼得头破血流才得到。”

周满吐掉瓜子皮,瞪大眼睛:“这工作这么香呢?那能不能帮我也介绍进去?我快混不下去了,哪儿都不要我,可我都改好了,不会再打架犯事。”

当年他失手把人打残,在牢里日日反悔,表现良好提前放出来,可是每个公司一查档案,就不要他。

周岳顿了下,说:“哥你别急,大不了我养你和嫂子。”

“那咋行。”周满不乐意,“这些年我在牢里头,都是你帮衬家里,前些年你嫂子她妈生病,也都是你掏的钱。”

周岳拍拍他的肩,“哥,我现在很能赚,而且你知道吗,我们老板不差钱,只要事情做得好,手里漏出几个红包都是普通人小半年工资呢。”

“当时嫂子急需钱,也是他借的我,后来也没让我还,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是个好人。”

“只不过心硬,不讲情分,倘若我有事没做好,他一定毫不犹豫将我开了。”

“等我攒好钱在北港买房,我将我们一家子人都接过去,好好过日子。”

周满心里一暖,瓜子也不嗑了,拿了条矮凳坐在周岳旁边,“你要是渴了饿了跟哥说,哥给你打下手,现在陪你工作,人家热闹人家的,我弟过年也得有人气。”

他看着电脑屏,指着两个字问,“席烟,这是谁?你老板吗?”

周岳摇摇头,“我老板以前的夫人,他俩的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

他挑了些无关紧要的事讲给周满当八卦听,一下午过去,兄弟俩亲得像站在了一条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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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烟特地让空姐别来送餐,眼罩和耳塞一带,一觉睡到里斯本。

飞了十三个小时,和国内七小时的时差,落地刚好是当地凌晨。

秦孟桓提前找了地陪,从机场到酒店什么都不用他们担心。

席烟最痛苦的就是倒时差,她现在正清醒,但要是晚上不睡,明天白天玩的时候就没精神了。

她打开手机一看,回了几条拜年问好的消息,特地找到薄望京的对话框,还以为他会发点什么,结果最后一句还是她的“加拿大”。

地陪给他们带到当地很有名的特色餐馆,看起来这里的夜生活现在才开始,古旧的街道和修道院,刚下过雨湿漉漉的小巷,让她想到萨拉马戈的《修道院记事》,那些荒诞而有节制的躯体。

总之很适合做一场抛去自我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