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前,路巡和她几乎每天都会联系,周末不出意外也都会去约会,但是最近一周……她因为家里和工作上的事顾不上,但是路巡呢?他竟然也一次都没有联络过她。
而且这周末,他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找她约会。
所以这一切,其实早就有迹可循,只是她后知后觉罢了。
而现在,他悄悄搬了家,直接跟她玩消失。
突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辛妍拿下耳边的手机,讽刺地苦笑了下。
相恋四年的男朋友,竟然在她最为困难的时候,离她而去了。
南洲的夏天多台风,伴着暴雨侵袭。
辛妍木然地走出小区的时候,天空又开始电闪雷鸣,乌云压得极低,层层叠叠像吸饱墨汁的棉絮,随时都会有一场倾盆大雨。
她从前最怕打雷,可是此刻,却全然没有知觉似的,豆大的雨点滴落在她的身上。
人是在时间消磨中慢慢变老的,可成长,往往是瞬间的事。
雨势越来越大,她就这样淋着雨走了很久很久。
黑色林肯商务车靠边停下,后座车窗落下,车里的男人叫住她。
辛妍像是一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转过头。
雨水将她从头到脚打湿,大风又将她的头发和裙子刮乱,让她看起来好不狼狈。
直到见到车里的男人,她的意识才稍稍回笼了些似的,眼神稍微清醒了些。
她抬手抹掉眼睛上的水,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江阔已经推开车门下来,二话不说抓过她的手,将她拽到车旁,推进车里,然后一同坐了进去,拉上车门。
司机往后递上纸盒,重新启动车子。
夏季单薄的裙子贴在身上,几乎呈现半透明,江阔扯过角落里自己的西装外套,抖开套在她的身上,又接过司机递过来的纸盒,扯了两张纸给她擦脸上的水。
“发生什么事?”他边照顾她边问。
辛妍张了张嘴,差点哭出来,及时咬住了唇,源源不断的泪水沁出来,在眸中打转。
见她如此悲伤,江阔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不过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以免刺激到她。
这里距离他下榻的酒店并不远,不知不觉就到了。
江阔下了车,绕到另一边帮她打开车门,还绅士十足地朝她伸出手,要扶她出来。
辛妍悲伤了一路,这才稍稍回过神,下意识将手放在他手上的同时,转头一看,倏然瞧见他身后,竟然是酒店的大门?
他怎么……带她来酒店了?
她登时从悲伤中抽离,但人已经顺着他的搀扶从车上下来。
似看出她眼中的迷茫和警觉,江阔拉了下就要从她肩膀滑下的西装,说:“上去整理一下。”
他一次次帮过自己,如果这个时候拒绝,似乎是在怀疑他的人品。
而且她马上就要担任他的秘书,给他留下她并不信任他的印象,恐怕不合适。
所以即便此刻,辛妍觉得他把她往酒店带的行为非常不符合常理,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跟他进去,说:“好。”
她赌他是位真正的君子。
进入酒店大堂后,辛妍发现,江阔甚至不用去前台开房,直接带她走进电梯里。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她还有些疑惑,等到了顶楼,江阔提步出去后,从口袋掏出一张房卡,刷开了紧闭的房门。
看来,他原本就住在这酒店里。
进屋后,江阔又熟稔地拿了拖鞋给她换上。
辛妍今天穿的船鞋,里面都是水,她弯腰脱下,眼角余光瞥见江阔在旁边脱了皮鞋,光着脚踩在地毯上。
辛妍刚穿上一只拖鞋,直起腰,“这鞋……”
她想说要不还是给他穿吧,江阔却已经赤着脚转身走开,“我会让你们送新的过来,你先穿着。”
辛妍哦了声,把另外一只穿上。
“过来这边。”江阔回头叫她。
辛妍赶紧跟上,穿过宽敞的客厅。
江阔熟门熟路地将她领到洗手间,推开门,说:“里面有干净的浴袍,先把湿衣服脱了换上。”
“好的。”辛妍走进去,打量了下。
洗手间很亮堂,干净到纤尘不染的程度。
目光落在洗手间和浴室间隔旁的衣架上,上面叠放着酒店统一配备的浴袍。
她转过身,将门关上,然后脱了身上的衣物,将衣架上的浴袍取下来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