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房门被推开的一瞬,时间仿佛被拉的无限长。
全世界,放缓了动作,与儿女目光撞上的那刻,俞霆竟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还是满心欢喜迎来的新生吗?
他们刚出生那会儿,小到脆弱的躯体软软的,柔弱的仿佛会被风吹落。俞霆还记得在他们怀里的温度,还记得第一次张口喊爸爸,还记得摇摇晃晃学走路的滑稽。
是他的错吗?俞霆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上天在惩罚他自暴自弃,没有给孩子太多陪伴?
俞霆的脸近乎扭曲,唇色苍白,双臂抽搐着摔上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室内的温度并不高,由于特别焦躁,满腹愤意让他气血上涌。
他很不耐烦地抓着额前碎发,隔着木门怒吼:“把衣服穿好,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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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陷进去了一块,俞霆扶额的手跟着松开。
向继方欲写又止,笔尖在纸上踌躇半晌,只留下几个浓重的黑点。
最终,他抽出了根烟递去。
俞霆没有接,在家他从不抽烟,时刻谨记着二手烟的危害。
“爸。”两人异口同声。
妻子去世后,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他的全部。
俞之溪脚步很沉重,她跟在后面,是忐忑,是不安,也是恐惧。
更是迷茫。
看到父亲站起身,步步紧逼,她想开口辩解是她勾引,要壮胆赶在父亲下班前捉弄亲哥。
是她,真的脑子坏了。
和哥哥都没关系。
清脆的声,还有镜框落在地上的响,俞之溪愣了数秒,盯着哥哥的脸上赫然显现的红掌印,边缘清晰到能明显看到肿胀。
她惊讶,往日温和的父亲不复存在,她终于想起去拦,去阻止这场风暴,可力气根本拧不过。
“对不起,对不起爸……我错了,真的错了!”腹稿完全抛在脑后,俞之溪六神无主地抱住父亲,只会来回重复这几句话。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猛地攥住,即使尾音都跟着带哭腔,变调,还是措不及防地被拖走。
俞霆眼圈通红,踹开了书房门,甩臂,将二人都按进去,喝声:“最对不起的,应该是把你们生出来的妈妈!”
这一推,撞到了书桌,碰翻桌上的资料和书,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