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魏父魏母点头,李露白才继续说:“咱们先不论关娉心里对张先生是什么想法,就谈她今天的举动。伯母您也说了,关娉向来是怕你的,刚出来那会你们打电话来,她吓得话都不敢说了。她拼着怕你们的心,也要逃这场订婚,这就说明她是真不想。今天当然可以把她抓回去,反正典礼还没结束,大家也不会多疑,但回去没有用的,矛盾抓主要,她今天敢逃订婚,明天就会逃结婚。这种事情,毕竟是关娉一辈子的生活,她年纪不小了,有自己的主见是对的,还是要听听她的想法,好不好其实不是首要,要适合她、她快乐才行。”
魏父魏母陷入沉默,李露白又道:“这婚是订不成的,来的路上伯父伯母心里应该也有答案了。张先生这边,的确是关娉的错,不应该拖到现在才说不行,我会跟她说,让她诚心跟那边道个歉,其他的事情还要伯父伯母操心了。”
魏母仍是不肯妥协,“那也不能儿戏,这说取消就取消吗?我和她爸爸的脸面可放在哪里?”
李露白沉吟片刻,“其实伯父伯母应该听听关娉眼里的张先生是什么样,自然伯母的眼光一定是好的,张先生也有不少长处。”她换了一种话术,和声和气的说:“伯母千挑万选,只是关娉一向不拘小节,没有留意到您的苦心,这是她的不足。关娉一向是很喜欢伯父伯母的,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解决还是要尽量两全其美才好,要让张先生那边不委屈,关娉这边以后也要好好过,总不能一棍子打死她解气。她既然还不想结婚,总有很多路还可以走,但这些都要听她到底怎么想才好,不好先替她就办了事的。”
好些时候,魏父魏母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魏父叹了一口气,“我们不逼她,你叫她下来吧,处理好这件事就行。”
那天陪魏关娉安抚好魏父魏母,已经是大半夜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魏关娉这一闹,他们双方不太顺利的达成了取消婚约的决定。即使魏关娉付出了被没收所有信用卡、在家关禁闭的代价,魏关娉也仍然很开心。
也许是估计着时间,李露白到家刚躺下就收到了魏关娉的电话,“太好了姐妹,早想到你是个那么能说的人,我就拖你到我爸妈面前谈判了,何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李露白长长出了口气,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早想到你是个这么身体力行的行动派,我就不跟你说逃婚两个字了。”
魏关娉在电话里“嘿嘿”一笑,像是想起什么,她突然问:“我看从医院坐车回我家那会儿,你眼神不大对劲,怎么回事?”
李露白双眼直直看着天花板,好半天翻了个身,言简意赅的说:“况南衡给我缝的针。”
“况南衡?”魏关娉反应了一下,“是不是以前读书时,隔壁理科班那个跟你一样脑子好使的人?”
李露白一阵无语,接着回答:“即使我今天帮了你,你也不用这么刻意的夸我。”
魏关娉刚把这句话听完,恍然大悟道:“哎呀!这人是不是高考前发短信追你来着?然后高考完又没了人影?”
李露白坐起来,调暗了床头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