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有点紧张,它还是第一次操作,狗鼻子在触屏面上留下一长条湿漉漉的痕迹,才艰难地将那块牛肉从方块里移动出来。
当空气里突然出现一股浓郁的让所有肉食动物疯狂的香味时,伸着脚指头乱动的骆芸一下子愣住了,她呆呆的向美味扭转过头,就看到面前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瓷盘子,里面放着一大块卤好的牛肉,盘子边边还写着“老干部福利养老机构”几个金刻小字。
骆芸看着凭空出现的牛肉和盘子呆住了。
在养老系统的认知里,小狗子绝对不会在意食物是从哪里来的,它的眼睛里此时应该都是牛肉,有限的认知不会让它去思考这么复杂的事情。
然,它完全没想到小狗子不但也是穿越的,还是个人,这种事情在骆芸的眼中简直比她投生成狗还要刺激。
虎子在催促她快点吃,尽管自己都馋的直咽口水,还一个劲儿地把盘子往她面前推。
她和虎子接触的时间不短了,十分肯定虎子绝对是一条从里到外都很纯粹的狗,全村唯一不纯粹的只有她,而现在,一条纯正的狗突然凭空拿出一份味道顶级的卤牛肉,这说明什么?
虎子是妖怪x
虎子有系统√
经过艰难的沟通,骆芸终于让虎子明白什么是系统,而虎子也在养老系统惊恐的尖叫声中点头回应后,骆芸一拍爪子,她真聪明。
看着眼前这条混血大狗,骆芸十分好奇它是怎么跟系统捆绑的,眼前的牛肉实在太香了,她就算再好奇,也忍不住跟虎子说:咱想吃饱,再聊?
虎子点点头,将牛肉全部推给骆芸,骆芸哪儿好意思独自享受啊,这可是虎子的肉(吸溜),她怎么滴也应该跟虎子共同享用它(吸溜)。
骆芸一口下去,将牛肉一分为二,跟虎子亲亲妮妮地分吃了一盘牛肉,感觉感情上都得到了升华——她不在意虎子的口水了。
哦,这一定是美食的力量。
这肉好吃的让骆芸抱住了自己的腮帮子,一边咀嚼一边幸福地眯起眼睛,虎子也吃的全无形象,贪婪的仿佛克制纪律全是虚幻。
一盘卤牛肉再多,也不应该填饱两条大狗,可骆芸和虎子吃完以后都觉得饱腹感很强,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它们并排躺在屋顶上,一边吹着夜风,一边聊了起来。
骆芸:虎子,你还记得怎么绑定系统的吗?
虎子点点头:我死的时候。
骆芸:……
虎子居然跟她一样是穿越的?
可是它有系统,投胎的也是同一物种,而她啥也没有,还变成了狗。
这一对比,骆芸更心酸了。
骆芸还想问虎子之前住在哪儿,跟什么样的主人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样的犬种,兴许它们上辈子还见过呢。可这些也许会戳中虎子的伤心事,骆芸最后还是忍耐了下来。
分享了美味的食物,拥有共同的经历,这让骆芸和虎子的感情更加深厚起来,两只狗子躺在房顶上吹了一会儿晚风,闲聊了几句,说不上谈心,虎子压根搞不懂这些,倒是骆芸给它讲了很多自己以前的事情。
她想考公务员,想去林业局工作,在河岸线巡逻,为迁移的候鸟保驾护航。祖国的山河波澜壮阔,她希望将这些美丽的景色留得更长久一点,让它的美丽能够展现的更加多姿多彩。
山是青的、水是绿的,林间有走兽,天上有飞鸟,每一口空气都是清新的,带着让人心旷神怡的舒畅。
她的祖国如此美丽,她不舍得让它容颜毁去。
虎子听得半懂不懂,骆芸的很多抱负、很多理想它听不懂,但它听懂了骆芸想让山上有树、有猎物,水里有鱼、天上有鸟。
小狗子是想要一片物种丰富的狩猎场吗?
那可真是一个很困难、很远大的目标啊。
“嗷呜。”
你会成功的。
虎子给予自己的鼓励,换来骆芸低低的笑声。
当老村长用大喇叭呼叫骆芸回家的时候,两只狗子才互相道别,分别向村子的两端走去。
山村的日子依旧一成不变,唯一鲜活的是虎子每天傍晚带来的卤牛肉,这简直成了骆芸每天下班最期盼的事情。
秋老虎仿佛知道自己即将被冬娘赶走,拼命发挥自己的遇热烘烤大地,供销社最后进了一次冰棍,卖完之后就不会再进了,今年的冰棍正式宣布倒计时,全村的小孩都盯上了,有撒娇卖萌求家长买的,也有趴在供销社门前撒泼打滚不买就不走的,奇形怪状的行为在冰棍的诱惑下频频发生,让人感叹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想象力之丰富,行动力之强悍。
狗子们也馋,往年它们只能看着别人家的小孩撒娇打滚要冰棍,今年它们有老大呀。
雪雪窜到骆芸面前趴下,翻过肚皮四爪团起,猩红的舌头从嘴侧伸出来,身子在地上拼命地扭,眼巴巴地看着骆芸。
骆芸抬头看了眼供销社门前趴在地上扭身子的小孩,再看看雪雪。
嚯,俩人(狗)的动作都同步了,就是那小孩嚎的很惨,雪雪不嚎,它就用自己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看着你,双眼里充满了对冰棍的渴望。
骆芸抬脚踩在雪雪的肚皮上:你要脸不?
雪雪摇头:为了冰棍,可以不要哒。
这种歪风邪气决不能助长,骆芸冷酷拒绝雪雪卖萌讨冰棍的行为,不顾它在身后呜呜咽咽,摆出最冷酷的面孔从供销社面前走过,刚才躺在地上任凭父母怎么哄骂都不起来的小孩,看到骆芸的表情,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了,也不哭了,也不闹了,他总有种感觉,自己再吵再闹妞妞会凶他。
拒绝雪雪以后,骆芸发现自己巧遇村子里的狗的几率增高了,而且每次遇见它们,都会听到它们谈论冰棍的问题,就比如现在。
骆芸看向不远处坐在路边,盯着对面小孩啃冰棍的大黄和二黄。
二黄说:大姐,冰棍白白的,凉凉的,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大黄拍拍二黄的脑袋说:弟弟,等冬天结冰了,你啃一口月亮河里的冰就知道了。
若不是发现它俩偷偷用眼神偷窥她,骆芸差点信了它们的鬼话。
说的那么惨兮兮,全都是演给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