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虎子看它也十分不顺眼,这只吉娃娃在之前好几次孩子哭闹起来的时候,都被放在门口很大声的汪汪,小狗的叫声又尖又细,它一喊,直接压过了屋子里幼崽虚弱的哭声,简直就是为虎作伥。
吉娃娃不知道什么为虎作伥不作伥,它只是听命于主人的命令,让它叫它就叫,让它转圈就转圈,能得到疼爱和食物就是它此生最大的追求。
院子里还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正在收拾行李,看到女人下来后说道:“刘大柱死了,刘二柱被抓,这孙子八成把咱们供出来了,昨天我在外边碰到一个陌生人,虽然看不出问题,但还是小心点为好,咱们不等明天早上了,今晚天一黑就走。”
女人皱起眉,一边撸-狗,一边说:“那些小崽子怎么办?按买家要求找的那小孩还发着烧呢,这么上路岂不是要折损在路上?”
男人说:“管不了那么多,死就死了,赔不了几个钱,买家那边咱们去下一个城市再给他们找个符合条件的。”
女人点点头,回身进屋取了个药板,一边往关孩子的屋子走一边说:“那我再给他灌个退烧药,能挺过来最好。”
发烧的是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十分漂亮,眉目清秀,眼睛黝黑黝黑的,小小年纪还拿过街舞评级,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人贩子轻易不会碰,识别度太高不说,而且小孩精明着呢,若不是买家那边出价高,他们也不会盯上这样的孩子。
此时高烧的他小脸泛红,湿润的眼睛哀求地看着将药片强推进嘴巴里的女人,沙哑着小声音哭泣地说着:“阿姨,求求你,我想回家。”
他还记得妈妈紧紧抓着他的手,焦急哭喊的样子,就那么一下子,就一下子,他就被抢走了。
他的声音又小又虚弱,药片在嘴巴里融化,苦涩地溜进嗓子里,他憋着嘴委屈地哭起来,他想妈妈,想爸爸,想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想幼儿园的小伙伴,想隔壁叔叔家的哈士基。
女人摸了下他的额头,还是滚烫,她取来一瓶白酒给小孩擦身做物理降温。
这可是上等的货色,买家收到肯定高兴。
男人说得轻巧,但是下个城市谁能保证还能弄到一样的货?这里面的风险可比其他孩子困难多了,能救还得救,争取让他撑到买家手里。
白酒带走了小孩身上的燥热,让他舒服很多,他抬起眼睛看着女人,露出一个可爱的甜甜笑容:“谢,谢谢阿姨。”
女人毫无波澜,做完这一切就把房间门一锁离开了。
男孩在炕上动了动,转过头看向角落里其他的小朋友,几个小朋友互相对视着,看着看着大家都撅起嘴哭起来,嘴巴被贴着,哭都哭不出多大的声。
小男孩也跟着哭,他在手背上蹭了蹭眼泪,用稚嫩的声音安慰小伙伴们:“不要怕,警察叔叔会来救我们的,我们一定会回家的。”
小朋友们挤成一团,看着握紧小拳头发誓的小男孩,仿佛找到了勇气,纷纷点头,哭声渐渐止住,大家小脑袋靠着小脑袋,疲倦地睡着了。
……
院子里进东西了。
虎子竖起耳朵,不动声色地看向房子的后山方向,那里有很轻微的声音,显然有活物跳进了院子,风的方向不对,它闻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以它现在看门犬的身份,现在肯定要汪汪叫起来,提醒主家院子里进东西了,做好示警工作。
然而它是一条来卧底的狗子啊,怎么可能提醒这帮坏蛋,要是进来一条大野狼就好了,它绝对会跟野狼联手踹翻他们。
虎子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它后,趴在地上用爪子偷偷扣脖子上的链子,这种狗链的揭发小狗子早就教过它们,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虎子又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悄悄滴站起来,挪动着位置,想要看一看后山进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房后突然露出一张肮脏的狗脸,那狗长瓜脸,中间一条黑,两边泛草黄色的皮毛,耳朵尖挺厚实,它警觉地转动视角看向院子里,灵活的眼神透着一股熟悉。
虎子虎躯一震,立刻坐直了身子,而对面的狗子也看了过来。
骆芸一切进展都很顺利,录下了刚才那帮人贩子交谈的话,还得到了他们准备逃跑的时间,相信另一边监控的邹正和方晓烽一定已经接收到了。
正当她准备进一步探查院子里的情况时,突然就跟对面一条哈士奇大脸对上了。
啧,这狗长得好奇怪,哈士奇的串串?
骆芸紧张起来,卧槽这不是被发现了吗?对方会不会叫?若是叫了自己要怎么蒙混过关?
骆芸低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有发出馊味儿的剩饭。
若是被发现了……那她就装进来找食儿吃的饥饿狗子吧。
警犬与人贩子
虎子你好可爱哦
虎子整只狗子都是震惊的, 它不敢相信出现在眼前的埋汰狼犬竟是自己心心念念寻找的小狗子。
虽然外表变了,可那眼神,打个转它就能认出来。
虎子的胸口有些沉闷, 鼻头泛起了酸——没想到这一世的小狗子过的这么惨,看它刚刚的眼神,居然还防备自己去跟它抢剩饭吃。
骆芸紧张兮兮的往后缩了一下脖,在考虑跟那条狗子如何沟通。
说到底大家都是狗,没必要为了坏蛋人类掐架呀对吧。
帮助犯罪分子就是助纣为虐,没有好下场的, 以后变成流浪狗多凄惨,她可以说服对方戴罪立功, 争取宽大处理, 以后还能找个好人家。
骆芸握紧爪子, 给自己打气:第一次跟犯罪分子家的狗狗交涉, 一定要当好一个谈判官!
她抬起头,刚准备跟那条哈士奇串串悄咪咪说些贴己话,就看那哈士奇串串竟走过来了, 最让她震惊的, 是这哈士奇串串居然看着自己哭了!?
哈士奇串串走过来, 哈士奇串串把她推到墙角,就在骆芸浑身戒备,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时,哈士奇串串突然舔了她乱糟糟的脑门一口。
她脑门上还有方晓烽给蹭的泥,舔一口的感觉绝对不好, 但是哈士奇串儿一直将她头毛舔干净, 然后转移到她的脸蛋。
很温柔,透着一股子对她的心疼。
骆芸投胎成狗两辈子, 认识的狗子四只爪子上的脚指头加起来都数不完,可却只有一条狗子会这样舔自己。
骆芸不敢置信地看着哈士奇那张威严的脸靠在自己脸庞,冰蓝色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嘴巴里有个名字在齿舌间滚动,那个想念了无数个夜晚的名字即将破口而出之时,一块卤牛肉突然被塞进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