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已经冲上去了,她也闻到了血的气息,这个姑娘必须带着,关键时刻可能救人一命。
宝贝立刻把衣领咬紧,忍受人类恐怖的惨叫把她往楼梯上拽。
师诗感觉自己的屁股在楼梯的棱角上不断的拍打,身后巨犬拖拽的力道也格外的大,又疼又惧,她哭得满脸邋遢,鼻涕泡都出来了,但是群犬在侧,甚至还有其他犬帮它,师诗双拳难敌十六七八爪,哭哭啼啼被拽上了楼。
血腥味儿越来越浓了,骆芸听到师诗的哭声,她实在来不及安抚这个小姑娘的情绪,只能让狗子们温柔点,别吓着人,然后加快爬楼的脚步。
哈哥一马当先钻到师诗屁股底下把她驮了起来,任凭师诗怎么蹬腿、怎么挣扎,都没用了。
糖豆想了想,跳到师诗胸口,对着她鼻涕眼泪一塌糊涂的脸疯狂舔舔,想要安慰她,这招果然有效,人类成功闭嘴了。
师诗快要哭瞎了,她敢张嘴吗,她张嘴狗舌头就进来了。
被拖了三层楼师诗总算反应过来点啥了,这些狗子连驮带拽的把她往楼上整,总不能是准备回屋开餐吧,她抹掉眼泪、擦掉鼻涕,搂着胸口的小泰迪往楼上看,楼梯间能看到领头的拉布拉多犬和抢她钥匙的灰色卷毛狗杀气腾腾往上冲,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五楼。
师诗记得五楼住户就两家,另一套房子还是毛坯,门开着,估计刚才有人看房,另外对门两户已经卖出,一户是苗阿姨家,最近因为爱宠去世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她了,另一户是杀狗的凶手。
说实话师诗挺恶心这人的,每次出门见到都远离,对她来说,一切不是为了填饱肚子的杀生都有毛病,并有一定的危险指数。
所以当狗子们把她拖到五楼停下的时候,师诗寒毛都竖起来了。
常听人说,黑猫通灵,黑狗辟邪,虽然这里没有猫也没有黑狗,但小动物在师诗眼里都挺邪门,今天这事儿就反常,当她看到拉布拉多犬和灰卷毛在田阿姨家门口徘徊嗅闻许久,突然冲到位于中间的毛坯房时,她挣扎着从众犬身上爬下来跟上去。
骆芸和虎子在东侧户门确认了血腥味儿来源,从新鲜程度上看显然凶手正在采血,它俩没时间跟现场唯一的人类沟通,也怕沟通时出现声响,惊动屋内的凶手,只能先采取行动。
水兰湾小区户型外有赠送的小阳台,宽不过半米,长两米五到三米不等,户与户之间的间隔在一米左右,想要破入,只能从这里走。
骆芸叫狗子们堵在门口,一旦有人从里面出来,直接扑倒控制住,至于被带上来的姑娘,到时候应该能够帮忙叫救护车和报警吧。
骆芸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师诗,就和虎子上了阳台。
阳台窄,骆芸上去转身就有点困难,隔档的墙壁厚度也只是常规,虎子上去还能站着,她上去估计就有点悬了。
今天的北风有点大,五楼的高度感受到的风速已经能吹飞它们的耳朵,虎子这样的小身板站上去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被吹下去了,很危险,但谁也没退缩。
骆芸低头将虎子叼起来放在了墙头,而虎子也十分配合地挑了上去,隔壁阳台与这里的距离比虎子全身还长,在毫无助跑有没有安全绳的情况下,又加上这个风速,危险系数十分高。
虎子低头看了看近二十米的高度,地面在他的眼中十分的遥远,风吹得他眯起了眼,耳朵里却能清晰的听到对面传来的细微痛呼声。
他回头看向骆芸,骆芸也紧张地看着他,他们在眼神里简单地做了一次交流,虎子猛然跳向了对面。
身后发出一声女人的惊呼,骆芸屏住呼吸看着虎子小小的身子高高跃起,顶着呼啸的北风跳到了对面的阳台围挡墙上。
他的小身子歪了歪,惊险地在墙头歪了几次倒进了阳台里。
师诗吓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看小狗子成功掉进阳台,刚松了一口气,结果那条拉布拉多犬往后退了几步,突然助跑也跳了出去。
这一次师诗已经叫不出来了,震惊的她只能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辣么大一条犬嗖地“飞”出去,精准地窜进对面的阳台。
师诗都怕它把先跳过去的小狗子给压扁。
虎子一早就跑到最远处站好,给小狗子让出足够的落地空间,刚才人类那声惊呼显然惊动到了屋里的歹徒,此时已经有脚步声往阳台这边靠近。
骆芸落地以后,右前爪明显疼了一下,毕竟阳台太窄,准头要准,而且落地后的姿势伸展不开,难免姿势不对造成的扭伤,好在问题不大,她也听到了男人脚步声的靠近。
骆芸递给虎子一个眼神让他站远点,然后叼起阳台上洗刷干净准备入冬压酸菜的石头砸向玻璃门,大石头分量够重,砸在玻璃上哐当一声巨响,玻璃门立刻裂成蜘蛛网,在碰撞的位置形成一个凹陷,骆芸某足全力撞向那一点。
张浩全听到动静往阳台走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巨响,伴随着哗啦啦碎裂的玻璃冲进来的还有一条黄色短毛大狗。碎玻璃铺了一地,而大狗滚了两圈也机敏地爬起来,直奔他而来。
张浩全手里握着刀,上边的血迹还没有干,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感觉很魔幻,哪儿来的狗,咋撞开的玻璃?
每一个事情都发生在眼前,可每一个事情他都想不通,看着凶猛扑上来的大黄狗,他只会胡乱地在面前挥舞着唯一的武器,对犬的恐惧深入心底,尤其对这种大型犬更是没有抵抗力。
张浩全握着刀的手是抖得,一边外厉内荏地吼叫着,乱无章法的挥刀一时间竟让骆芸无从下口,此时的虎子已经进入卧房确认受害者情况,看他检查后出来直奔门口就知道情况有些糟糕,从屋内开门对虎子来说轻车熟路,等门打开,外边等候的狗子们呼啦啦全都冲了进来。
看到行凶的张浩全,全都龇牙咧嘴、凶相毕露——对于杀害小伙伴,又在投-毒火腿肠上留下过气味的人类,狗子们恨透了,更何况现在他居然还要伤害另一个同伴,自然各个露出獠牙,随时准备往前冲。
骆芸怕它们乱冲被伤到,喝止它们散开,不要鲁莽。
哈哥和另一条金毛犬体格大,被骆芸指挥去守大门。
哈哥那模样跟条狼一样,现在皱着鼻头龇起牙,猩红的舌头在牙齿间时隐时现,十分有震慑力,这凶手一看就对犬有阴影,把哈哥派去守大门最合适。
哈哥也不负众望,拿出他最凶残的一面,眼睛死死盯着男人跃跃欲试。
作为一条雪橇犬,保护物资和主人也是它们的使命,战斗力绝对杠杠的。
张浩全看到打开的房门,果然想要冲出去,当他背对着骆芸的时候,骆芸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到底是没有对敌经验的普通人,怎么能将背后暴露给敌人呢。
身体的力量爆发出来,骆芸顶着张浩全握刀的右手张嘴扑去,在张浩全的一声惨叫下,刀应声落地,骆芸一爪子将其拍开,拍的远远的。
骆芸奋力一击,跟个肉弹一般撞在张浩全身上,将他狠狠撞到在地,周围众犬见敌人被骆芸缴了械,立刻就来劲儿了,嗷嗷叫着冲上来,咬袖子、咬裤腿、咬头发……但凡能下嘴的地方,就没有落下的,咬住以后甩头撕扯,喉咙里还发出示威的呜咽声。
张浩全吓得嗷嗷惨叫,瞳孔都涣散了。
骆芸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家伙已经丧失战斗力,扭头近了卧室,准备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刚才制敌的时候,好像看到虎子带着那个姑娘进去了。
屋子里,师诗面色苍白,给田阿姨包扎伤口的手都在抖,回想起刚进来时,田阿姨被绑在床上,手腕被割开一道口子,鲜血滴滴答答,滴落在地上的铁盆里,她就一阵后怕。
她报了警,还叫了救护车,田阿姨的手腕被割的血肉模糊,显然不是头一次割开,幸亏没有割在动脉上,否则现在指不定是什么情况。
听到身后的动静,师诗一把捞过旁边的塑料凳,握紧手里小刻刀,回头的眼神都带着凶色,结果看到进来的是那条拉布拉多犬,才松懈下来。
虽然她还是不大喜欢狗,但是这时候发现身边有这么大一条狗,确实挺有安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