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尔斯缇湿地是内札萨克面积最大的沼泽区, 内有丰富的地下水脉、淡水沼泽和小型湖泊及池塘,是内札萨克水源的重要供给地。
看似无人区,却养育着繁多的生物, 这里是众多水鸟栖息繁衍的圣地,也是支撑起芦苇业的重中之地,赤狐、狼、草兔等在这里生生不息的繁衍。
偶尔闯进来的人类并没有给这里带来多大的变化,复杂危险的地理环境将这里保护的非常完整,它是内札萨克的心脏,是所有生物赖以生存的地方。
近些年, 一些冒险者突然对呼尔斯缇产生浓厚的兴趣,为能够徒步穿越这片大沼泽而自豪, 为此不少冒险者前仆后继来到这里, 不顾当地人的劝阻, 义无反顾地扎进这片神秘的领地。
有些人还会开着直播, 为全国各地的人展现呼尔斯缇的美丽,这样的人一般都有野外生存的能力,更对沼泽地做过相关的专业了解, 不管是个人还是团队, 进来的时候是有做好保护措施的, 而且他们不会盲目的进入太深的腹地,让自己陷入无法解决的危险中。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觉悟和能力,有些人是脑子一热就跑过来,什么也不了解一头扎进这里,就很难再走出去。
前几年进藏热, 不少人跟着驴友团进藏, 但因为缺乏进藏常识和对自己身体的错误评估,走到一半发生高原反应, 因为抢救不及时而丧命的人也不少。
后来驴友带团,都得带上身体检查报告,救援设备准备的也越发齐全,可尽管这样,也未必能做到万无一失。
这次求救的两个驴友,就是对沼泽区了解不完全,扎营选址的地方错误,造成了现在的困境。
刘一畅等人开车到达石翎子的时候,警察已经赶到那里,跟目击者了解两个驴友的情况,吴潇洒的俩发小不是唯一的目击者,跟警察聊谈的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他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对警察说:“那两个年轻人不听劝啊,最近草原上雨季,呼尔斯缇最危险的时候,咱们本地人都不敢往里闯,他们胆子也忒大了。你们要进去找人?千万别去,里面不少暗沼泽,雨季一到更是跟其他湿地混淆在一起,眼睛根本分不清,人没救出来,你们再搭进去怎么办啊。”
比起那俩不认识的外地人,大爷更担心这些当地的警察。
刘一畅他们到了以后,大爷看着从越野车上蹦下来的大狗们,满脸“你们疯了”的表情。
这么大的狗进沼泽,要是陷进去,谁能拖得上来。
李一婉也有此担心,来的路上跟刘一畅说过这事,他们的犬没经历过沼泽救援,而且体格太大,万一出了事儿,真不一定能弄出来。
刘一畅自然是担心的,但是现在的情况,除了他们的搜救犬,没有其他犬能帮得上忙,遇难者被困时间越长,生命就越没有保障,作为救援队,刘一畅不可能见死不救,而且警方那边也联系他们寻求帮助,刘一畅不可能拒绝。
他拍着妞妞的脑袋,对队员们说:“进入沼泽后行事谨慎,都把狗子看好,这次它们只担任寻人的任务,救人我们自己上。”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让狗子上爪了,找到人以后,它们会站在安全地带等待救援结束,以免救援时不小心陷进沼泽里。
骆芸暗暗点头,这确实是避免危险的一个好办法,回头她就将这个命令传达给小伙伴们,它们这次的目标只有两个,一寻找遇难者、二自保。
圣伯纳犬们用力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老大爷劝住无效,只能无奈地看着警察和几个年轻人带着一群大狗走进石翎子,这一进去,也不知道能有几个平安出来,心里将擅闯禁地的俩驴友臭骂了一遍,大爷骑着大马摇着头离开了。
石翎子往南走一里路就到了呼尔斯缇的边界,再往里走是一片泥泞的湿地,站在边缘能够清楚地看到一望无际的水平面上飞过成群的水鸟,在茂密的芦苇丛里,隐藏着它们繁衍后代的鸟巢。
众人弃车,穿着防水靴踏进这片属于内札萨克的心脏。
骆芸走的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要仔细嗅闻水面下的味道,潮气与腐臭的味道钻出泥土层攻击骆芸敏锐的鼻子,彰显着下边埋葬了多少供给湿地的肥料,若是一个不小心,她也会成为肥料之一。
刘一畅拿着长棍在前路戳踏,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跟着队伍的还有当地的向导,他对呼尔斯缇外围的沼泽分布区域很熟悉,众人只祈祷遇难者的脚步没有踏入太深的地方,要不然他们真要一个个亲自探测水洼深浅了。
骆芸带着犬群,在向导的指引下绕过危险的沼泽地带,在潮湿的地面寻找人类留下的蛛丝马迹,虽然没有遇难者的气味源,但是在这种地区,能找到人类的味道,肯定就是遇难者的。
可惜这里湿气太重,味道复杂,想要找到那点味道有些难度,向导也在猜测两个驴友可能走过的方向,若想要穿越呼尔斯缇,从石翎子进入之后,要一路往西南的方向走,那里是□□啦山脉,是内札萨克众多雪山之一,某某矿泉水企业就驻扎在那片山脉上,是穿过呼尔斯缇最近的路线。
向导说:“他俩要是不傻,肯定要走这条路,离雪山近,沼泽少,而且方便求救。”
骆芸抬头看向导,心里想这俩人雨季跑到沼泽区,一点都不像是聪明的样子。
而被怀疑不太聪明的两个驴友此时半个身子都陷在沼泽的泥潭里,上半身趴在卡在硬地两遍的帐篷上,他们紧紧抓着支撑架,脸上沾满污泥与雨水,距离他们不到一米的地方,有一头漂亮的水獭。
水獭皮毛油亮,成年雄性,是水獭中体格最大的巨型水獭,此时它黑豆一样的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沼泽里俩倒霉蛋,歪着脑袋思考着。
这俩是个什么家伙?
为什么在我养鳄鱼的池子里0-0。
水獭圆头圆脑很可爱,在淡水食物链中却是霸王龙一样的存在,就连恐怖的鳄鱼都在它的食谱中。巨型水獭更是獭中之王,栖息在沼泽溪流中,成群结队的生活,遇见猎物直接群殴,堪称水中大野狼,斗殴打架不讲武德。
此时这只刚成年的雄性水獭在巡逻领地的时候,发现领地内有陌生生物闯入,也顾不得白天睡大觉,赶紧爬起来查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挑衅它。
结果就在自己养鳄鱼的沼泽里发现了俩怪模怪样的东西,这东西闻起来怪怪的,长得也怪怪的,泡在水里奄奄一息,好像随时会原地去世一般。
水獭慢慢靠近俩驴友,跳上附近的一块硬地,流线般漂亮的身子拉长,小心翼翼嗅着其中一个驴友的头发。
人在野外不刷牙不洗脸都是常事儿,更何况是洗头发,几天没清洗过的味道熏得雄性水獭打了个喷嚏,抬起小爪子就给了人类一个脑瓜崩。
这种臭烘烘的家伙为什么要跑到它的地盘来污染水质!
太讨厌啦!
雄性水獭站起来对着空旷的湿地叫起来。
它要呼叫小伙伴,给这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教训!
当四面八方探出一个个小脑袋盯着这边的时候,被困住的驴友们慌了。
卧槽它们要干嘛!?
雪地英雄圣伯纳
这个人类疯掉了
太阳初升正是吃早餐的好时候, 六只水獭抱着抓到的鱼将入侵者围成一圈,咔嚓咔嚓。
很快一条大鱼就被啃的脑袋没了,露出掺着血丝的白肉, 肉质层十分肥美,雄性水獭小嘴叭叭叭,啃的非常投入,小尖牙在唇齿间若隐若现,吃完一条鱼,还知道捧着小爪子舔干净上面的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