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娘瞪她一眼,“女娃娃家家,知不知羞?”
苏霓儿不回答,却是愈发肆无忌惮了,直接攀上陆卫青的胳膊,将他缠得更紧。
她那般欢喜陆卫青的模样,简直没眼看了。
何妈妈忍不住打圆场,“哎呦喂,夫人,您就应下吧,瞧把小姐急得!”
殷娘不过是试探试探,哪里真舍得让孩子们难堪?
眼下缨儿认了,两孩子缠着的手又未分开过,殷娘唇侧渐渐有了笑意。
“都起来吧。”
何妈妈赶紧过来搀扶跪着的苏霓儿。
苏霓儿见好就收,和陆卫青一起谢过娘亲,又是一贯的嬉皮笑脸,说娘再也不用担心了,该好生吃饭、好生吃药,养好些,才有精力为他们操劳婚事。
逗得殷娘一扫往日阴霾、喜笑颜开,憔悴的面容也有生气儿了,当即吩咐何妈妈去厨房端早膳来,说她饿得慌。
苏霓儿和陆卫青陪殷娘用过早膳,商议起大婚的细节。
都说家和万事兴,母子三人间没了嫌隙,说说笑笑的,很快敲定了大婚的具体事宜,就定在九月二十八日。
殷娘从腕上取下一个血红色的翡翠镯子,戴在苏霓儿纤细的手腕上。
“至今日起,你便是我陆家的儿媳妇。”
苏霓儿晓得这镯子有多贵重,是殷娘一直戴着的,说是陆卫青的祖上传下来的,好几百年了,只传长媳。
再上一个戴过的,是已逝的先皇后。
苏霓儿鼻尖酸涩得很,一面觉得殷娘待她真好,一面又觉得欺哄殷娘心有愧疚,什么也说不出,搂着殷娘,像儿时那般,埋在对方肩头撒娇。
殷娘拍了拍苏霓儿:“过几日是你及笄的生辰,想去哪玩?让筠儿哥哥陪你。”
苏霓儿和陆卫青同时掩下嬉笑,相互望了一眼。
陆卫青:“娘,儿有官职在身,得回京复命,最晚十五走。”
今日是六月十二,十五不就是大后日?
殷娘不高兴了:“何事这么着急?非得错过缨儿的生辰?”
苏霓儿的生辰是六月十六,但巧合的是,国辅大人的千金也是那日。
陆卫青在离开上京之前,国辅大人就已交待过,陆卫青得尽快处理完薛家的贪i腐案,赶在千金及笄宴之前回京。
不过这些,陆卫青没必要讲,只简单地说是朝廷安排。
这倒是合了苏霓儿的心意,她正愁使什么法子,不要在及笄那日同陆卫青呆在一处。
苏霓儿:“娘,没事,女儿不在意,哥哥只要在大婚前赶回来就行。”
殷娘眸光变得暗淡,却也还是笑着“嗯”了一声,没说其他的。
出了茗香居,苏霓儿感叹,这么快就要为人妇了,她还是个宝宝呢!
也好,暂时把娘稳住了。
想起她和陆卫青在河畔未说完的话,她整个人都焉了,尝试着再一次问陆卫青。
“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哥哥如今过得这般好,就不要和一个小乞丐计较了吧?”
陆卫青俊美的面容瞬间就沉了,侧眸,凝视着她的眸光渐寒。
苏霓儿隐隐觉得自个说错话了,却依旧贼心不死。
“其实,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且不说那人是否还活着。就算活着,你也认不出来呀!天大地大,你上哪寻她去?”
陆卫青幽幽一瞥,笃定道。
“我一定找得到她。”
他从怀里拿出半块玉佩,瘫在手心。
“另一半玉佩在她手上。只要找到玉佩,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她。”
他咬着后槽牙,下颌线抿得很死,“而且,她一定活着。”
苏霓儿还沉浸在半块玉佩里。
她自然认得,那可是陆卫青当成命根子的宝贝、是他皇爷爷赐给他的、是他以后登基所需,矜贵着呢!
平心而论,她真的没想贪他的东西。
她便是再恨他,也没打算坏了他的前程、改变历史的发展。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就盼着哪日时机成熟了,她能寻个机会还给他呢!
她连呼吸都溢满了绝望。
“不一定呢,说不定人家早死了,真的!”
“呵,你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