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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当她答应奚澜誉假结婚的那一瞬间,她其实就已经在心里否定了自己假以时日会遇到真爱的存在。
宁枝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毕竟宁蔓当年信过,然后呢?
她不想揣度自己的母亲,但若是让她选,她一定不会选爱情。
夜越来越深,雾气浓重。
宁枝每次在生理期前几天都会失眠,这次也不例外。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索性起来刷了会手机。
郑一满是夜猫子,这个时间点,对她来讲,不过是夜晚刚刚开始的序幕。
她见宁枝还没睡,发来微信问她要不要出去玩,宁枝婉拒了。
她明天得起早去医院拿外婆的报告。
又过一会,就在宁枝准备放下手机重新酝酿睡意时,微信下方突然有了一个姗姗来迟的小红点。
宁枝一瞬间便知道。
这是奚澜誉终于想起来加她微信了。
宁枝点开“通讯录”那一栏,不出所料,奚澜誉的头像是一片模糊的黑,微信名更简单,就是他的全名。
本想晾他一天,但宁枝转念一想,这行为有种赌气般的幼稚,实在太没有契约精神。
她点击同意。
奚澜誉肯定不会主动给她发消息,而她暂时也没什么可说的。
宁枝退出微信,把手机搁在床头,困意一点一点将她席卷……
再次睁眼,恰好是早晨七点,闹钟响铃的前夕。
宁枝随手关闭勿扰模式,倚在床头静坐一会儿,爬起来洗漱。
不知是不是昨晚失眠的缘故,她今早格外昏沉,刷牙时差点磕到,宁枝无奈,将早上那杯热美式换成加浓模式。
医院的早晨依旧忙碌,体检大厅人来人往,做呼气试验的几乎将外面座椅坐满。
以往体检不会有这么多人,宁枝走去问了下,原来是今天有几家单位一起过来,大家忙得都要冒烟了。
宁枝问报告,旁边医生顶着黑眼圈说:“宁医生,大家都是同行,能不能不要互相伤害?”
言下之意:宁医生体谅下我们,下午再来吧。
宁枝笑了声,说行,转道去神经外科。
上回纪斯何给她的那篇论文,她又读了几遍,总觉得有一部分始终有疑虑。
宁枝推开门,纪斯何见是她,招手说:“来得正好,帮我去六院取个东西。”
六院跟北大附医分属北城两端,就算开车,来回也得三小时以上,更别提那堵起来没个上限的路况。
宁枝犹豫:“我下午还得帮外婆拿报告呢……”
纪斯何起身往外走,健步如飞,回头说:“那报告我帮你拿,顺便看看老人家的身体状况。”
宁枝求之不得,立时同意。
纪斯何这种老牌专家号,一般人抢都抢不上。虽说他主攻神外,但他医学能力过硬,其他方面,多少也算个小专家。
宁枝之前就打过他的主意,但碍于情面,没好意思开口。
于是,她顺势笑着说:“老师,拜托您帮我仔细瞧瞧。”
……
堵车是北城的常态,宁枝紧赶慢赶,还是折腾到下午两点才回神外。
纪斯何桌上摊着一叠报告,他面色凝重,看得很认真。
宁枝以为是哪位病人的,走近一看,见是体检单,她的心陡然悬起来。
“怎么了老师,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纪斯何将报告上某个箭头指给她看:“过氧化酶抗体太高,不是好兆头。”
外婆的甲状腺有些遗传性的问题,这些年一直在服药。宁枝特地在体检项目里加上这项,本意是想看看甲状腺功能是否有好转,没成想……
她抓紧办公桌边缘,指尖因用力而发白:“是有……癌症的趋势?”
纪斯何沉思,点头说:“定期复查。如果持续升高,不排除这一可能。”
宁枝感觉,地面似乎晃了一下,又或许,今天温度太高,她被晒得有些中暑。
不然,这医院的地面为何踩着像棉花,她整个人霎时轻飘飘地,后背抑制不住地冒虚汗。
她匆匆讲了声,起身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