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奚澜誉估计根本就没提这?事。
他现在换了身简单的家居服,蓝白条纹的款式,挺显年轻,灯光下,将他那看上去异常苍白的肤色也衬得微微正常了些?。
现在已将近晚上十点。
宁枝提前洗过澡,她转头看眼浴室的方向,那里她洗过的水汽早就散干净了。
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看向奚澜誉,问,“你还洗澡吗?”
奚澜誉闻言放下文件,扫了她一眼。
小姑娘穿浅蓝色的长衣长裤,现在洗过澡,头发微湿,垂在脑后。
那哭过的一张小脸此?刻白皙透亮,看着?他的目光似还有那盈盈一闪的泪光。
像南城烟雨,雾蒙蒙的。
奚澜誉喉结滚了下,整了整衣服起身,他嗓音恢复成一贯的平淡,只是讲出的话却有如平地惊雷,让宁枝擦头发的手都抖了一下。
“洗,你帮我。”
宁枝朝奚澜誉眨了下眼镜, 略有点懵,她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奚澜誉站在原地, 没什么表情地“嗯”一声。
宁枝犹豫一秒, 微微皱眉。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放下手机, 不情不愿地挪到奚澜誉身边。
坦白讲,人家今天毫不犹豫保护他, 她帮他做什么都不过分。
但洗澡……
嗯……她还是挺抗拒的……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浴室……
怎么想?怎么的不正经。
宁枝面露难色, 但那底气?始终略有不足, 她委婉提醒, “我不太可以吧……”
奚澜誉倚在浴室门?框那,轻飘飘眺来一眼, “你觉得?”
那声音很低,像大提琴奏出第一个音,婉转悠长。
宁枝捂了捂耳朵,一步步慢慢踱,这动作几乎是, 赤·裸·裸·展露了她的不情愿。
很明显, 她在等奚澜誉不耐烦,然后收回这句话。
然而今晚的奚澜誉似格外有耐心,他摸了根烟,倒也?没抽, 只在掌心捻了捻,好像单纯为解闷。
他也?没催宁枝, 就这么淡垂眉眼,间或扫她一眼。
这屋空间就这么大,宁枝走得再慢,也?不过来去几分钟。
当她真走到奚澜誉面前,下意识抬头看一眼他时。
奚澜誉突然站定,将那烟往台面上一掷,推门?进去了。
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浴室内清爽的沐浴香气?一瞬窜出来。
宁枝站在门?外,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
她在怔了几秒后反应过来。
奚澜誉压根就没准备让任何人帮他洗澡!
他就是纯纯的在耍她!
宁枝觉得有点无语,她搞不懂奚澜誉为何突然会有这种恶趣味。
不过,算了。
宁枝轻轻甩了下头发。
他是病人,他开心就好。
浴室内水声哗哗地响起。
宁枝站在原地等了会,里面除了忽急忽缓的水声,便再无旁的声音。
宁枝抿下唇,估计奚澜誉确实能搞定,她放下心,顺手从?一旁拿了毛巾继续擦头发。
她习惯先将头发擦到半干,再简单吹一吹。
这过程有些漫长,但宁枝已做过无数遍,倒也?不觉得繁琐。
不知过了多久,当奚澜誉迈着?步子懒懒散散出来时,宁枝头发正吹到一半。
她鼻尖霎时飘来一阵浓郁的冷冽雪松味,宁枝便知张屹方才估计是将奚澜誉惯用的沐浴用品给一并送过来了。
宁枝微微侧着?身,将吹风机关了,看向?奚澜誉,“要我帮你吗?这个我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