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似乎根本不在乎,他总是这样,毫无底线地包容她的退缩。
奚澜誉薄唇轻启,带几分地道北城人独有的慵懒劲儿?,重复,“我问她,是否能够让她的女儿?聪明一点。”
他嗓音一贯的低沉好?听?,然而这话,听?在宁枝耳中却格外的刺耳。
什么意思?
她微微皱眉,“就这样?”
奚澜誉肩背后靠,挺放松地看她,“嗯。”
宁枝有一瞬的无语,她忍不住反驳,“我哪里不……”
话还没说完,奚澜誉忽然扣住她手腕,他微微用力,宁枝控制不住地往他这靠近。
尽管有安全带的束缚,两?人之间,还是因为这刹那间的动?作,而离得好?近好?近。
近到?宁枝一伸手,便可以摘掉奚澜誉的眼镜,看到?他平静的面容下,不太平静的那一瞬碰撞。
他们呼吸清浅,纠缠在一起,缠绕分开羁绊,微微的错乱。
宁枝控制不住的心头狂跳,她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因为奚澜誉而上涌,她近乎无法承受。
面颊发烫,耳尖发热,手腕交握的地方发痒……
心里,心里那不听?话跳动?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
宁枝看着奚澜誉薄薄的唇,喉间突兀的凸起,深邃的眼眸,手背绷起的青筋……
她舔了下唇,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口?根本不存在的口?水。
空气变得稀薄,气氛缓缓旖旎。
窗外闪过的风景,与车内近乎静止的这一幕。
奚澜誉的指腹微微摩挲着宁枝的手腕,是那种?蝴蝶轻点一样的,去而复返,带着让人浑身发软、酥麻的触感。
他强硬按着宁枝的腕,不许她离开,亦不允她挣扎。
奚澜誉的目光强势且霸道,未曾收敛,不加遮掩,让人心头一悸,“枝枝,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宁枝瞬间因为他这问题紧张到?无以复加。
她想起,自己在宁蔓面前也问过这个问题。
那时她不曾得到?答案,现在更不会有。
她看着奚澜誉,眼眸露出些微的迷茫,“……我不知道。”
是,她不知道。
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奚澜誉听?完,深深呼吸,他一瞬松开她,坐回?原位,整了整微乱的衬衫,那意味不明的目光即刻恢复平静。
他偏头,又看一眼宁枝,轻笑声?,“你看,你还是不明白。”
回南城这天, 恰好撞上国庆返程,高速堵得一塌糊涂,两人九点多出发, 待回到北江湾, 已经是?晚上七点。
正是该吃饭的时候。
宁枝这一路不大有胃口,许是?没睡好, 当然更可?能是?,服务区的简餐, 味道实在无法恭维。
一回到熟悉的地方,她身体泛出疲惫,胃里也空虚, 伸手摸了下肚子, 就差咕咕叫了。
奚澜誉在她后?面进屋, 他习惯性将领带松了松,脱下西?装, 挂在进门?左手边。
阿姨还在放假,家中没有现成的饭菜,现在这个点叫人送过来,估计也要等上许久。
奚澜誉看一眼?嗷嗷待哺的宁枝,垂眸将袖口挽起, 他打?开冰箱, 熟练拣出日期新鲜的食材随手搁在餐桌上。
宁枝忍不?住看他一眼?。
都说会做饭的男人很性感,宁枝以前?倒是?没觉得,现在也不?知怎的,看到奚澜誉, 她脑中莫名就冒出了这句话。
他穿一身黑色衬衫,领带微松, 估计是?为了透气,那剪裁得体的衬衫被他自上方解开一颗扣子,露出微凹的锁骨边缘。
垂眸时,奚澜誉脸上那银丝边的眼?镜,在顶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看着格外有斯文?败类的感觉。
许是?为做饭方便,他此?刻,正?肩膀微微放松,神情淡漠,站在餐桌边习惯性的解腕表。
“咔哒”一声。
在室内格外的清晰。
那镜片下的眸光,冷静锐利,面前?这桌子看着不?像餐桌,倒像是?运筹帷幄的谈判桌。
宁枝忽然发现,她好像还挺喜欢这样的奚澜誉的。
不?再高高在上,沾染些许令人安心的烟火气息。
有种贵气与?生活气交织的意外和谐。
奚澜誉默认将做菜这事接过去,宁枝也不?好意思真的坐享其成,她跟在他身后?进厨房,试图看看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