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车停在一处僻静的胡同口,旁边是一棵属于?北城标志性?的洋白蜡,当它的树叶变得金黄,便无声宣告北城深秋的来临。
秋天本?应是萧索的,是凋零的,但宁枝看着窗外,总觉得今年的秋天,是生机的,是绽放的。
奚澜誉垂在身侧的另只?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顺着她的视线,他提议,“下去走走?”
宁枝摇头,她看着他,突然头一歪,也不知?醉没醉,反正是主动靠到了奚澜誉身上,她嗓音软软的,“想跟你单独呆一会儿。”
奚澜誉垂眸看向她,语气?带些诱哄,“就这样??”
宁枝还是摇头,小声提要求,“还想要抱抱。”
酒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能麻痹人的神经,助长她的勇敢。
宁枝喝得不算多,那估计那酒后劲大,她现在有点上头,脑袋昏昏沉沉的。
因而?,在奚澜誉轻笑声,手臂一揽,将她拢进怀里时。
宁枝旋即顺从?自?己的本?心,像从?前想过?的那样?,双手自?身后抱紧他的腰,脑袋挨在他身前蹭了蹭。
位置很低,蹭到的好像是腹肌。
奚澜誉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宁枝感觉有什么东西硌了她一下,她悄悄看了眼,是奚澜誉腰间皮带的金属扣。
成年人之间,有些话不必明说,行动高于?一切。
宁枝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彻底发生了改变。
不再只?是合作伙伴,而?是更亲密一层的人生伴侣。
这样?的时刻,令宁枝不由想到两人相遇的第一天,那时他们根本?不熟悉,彼此试探,互相留有底牌。
那天的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想到,在日后,在他们之间,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宁枝不由仰头去看奚澜誉,忽然发现,他已经在看她。
也不知?这样?看了她多久。
宁枝这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奚澜誉似乎总是在看她。
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的目光似乎一直在为她而?停留。
他今晚的眼眸格外深沉而?温柔,像夜晚的海面,看一眼便会控制不住地沉溺,宁枝有些抵不住,她脸微微红了一下,“你别这么看我。”
奚澜誉轻笑,依旧维持刚刚的动作,嗓音柔和,“那应该怎么看?”
宁枝将脸埋在他身前,嗓音闷闷,“可以不看的……”
窗外灌进来的晚风,也温柔得要命,吹得宁枝的发梢,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细小的涟漪。
头顶突然有一瞬温润的触感。
是奚澜誉忽然俯身,亲了亲她的发顶。
宁枝瞬间有种从?头麻到脚的感觉,连脚趾都禁不住翘起,蜷缩了一下。
宁枝愣愣看着他,抱着他腰的手因惊诧而?松开,而?奚澜誉捉了她的腕,送到唇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
他吻在她的腕心,那是敏感而?脆弱的地方。
每一下都是蜻蜓点水。
但是足够掀起惊涛骇浪。
宁枝指尖微颤,仿佛有细小的火苗从?指尖蹿到她心口,将她彻底点燃。
手上那被他吻过?的地方正在发烫发热发麻,还有些微微的痒。
奚澜誉的唇很软,比宁枝想象中的还要更软。
但不同于?他略低的体温,他的唇是温热的,甚至……不只?是温热。
更确切点来说,或许是一种介于?沸腾与凉白开之间的质感。
够沉稳,但也滚烫过?。
宁枝看眼自?己的腕心,又去看他,两人视线对上的瞬间,奚澜誉唇角上挑,回答她方才的话,“你是我老婆,我不看你看谁?”
老婆……
宁枝指尖扣了下掌心。
他们明明已经领过?证,可直到现在,这段婚姻好像才真?正地有了意义。
宁枝不由抿下唇,避开他的目光,她依旧靠在他怀里,但颇有几分用完即扔的淡定,“你别乱说……”
“乱说?”奚澜誉挑眉,身体故意向她这侧倾斜,他笑了下,逗她,“那刚刚到底是谁说喜欢我?”
“抱都抱了,亲也亲了,”奚澜誉顿一下,垂眸看她,嗓音带了点秋意浓的醉人感,“现在不认账,晚了吧?”
哪有。
她明明没说喜欢他。
宁枝羞恼地要去捂他的嘴。
掌心触到一片濡湿。
宁枝心头狠狠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