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的皇子惯来是年满十五方能定亲,大皇子比二皇子年长两岁,在亲事上自是能夺得先机,抢先定下宋映真。
错过了宋映真,戚皇后好似歇了给二皇子物色皇妃的心,如今二皇子已年方十八,依旧未定下亲事,也不知是戚皇后不愿,还是戚家有旁的盘算。
戚皇后的父亲曾是建德朝的大都督,手握大胤五十万精兵。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此强将,建德帝怎能安心?大抵是瞧出皇帝的忌惮,戚嶂在病重弥留之际,自请卸去大都督之位。
戚大都督如此识相,建德帝自是龙心大悦。为表皇恩,不仅厚葬了戚嶂,还颁下赐婚圣旨,将戚甄嫁与无望帝位的七皇子萧衍。
戚家自此沉寂,直到后来嘉佑帝起事,戚衡联合父亲旧部,斩获从龙之功,这才重振了戚家的门楣。
与父亲相比,大都督戚衡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嘉佑帝登基之初,大胤泰半兵权都在戚家人手里。
君弱臣强,人人都以为这位体弱多病的皇帝会就此成为一个傀儡。
没曾想,嘉佑帝花了十多年的时间,释了戚家的兵权,废大都督而建五军都督府并,将兵权分割为统兵权与调兵权。统兵权归五军都督府,调兵权却落到了兵部手里。
与此同时,还扶起了以首揆刑世琮为首的文臣集团,重用宦官,形成了武将、文臣与宦官三足鼎立又彼此牵製的平衡局面。
嘉佑帝的帝位自此坐稳。
戚衡从大都督到中军都督府的左都督,手里的兵力一分为五。
隻五军都督府里有三军皆是从前戚家的旧部,戚家到底是二皇子的外家,这些旧部依旧视戚家为执牛耳者。
唯独后军都督府的左都督英国公是个例外。
宋映真若嫁二皇子,整个五军都督府结盟,听戚家号令,戚家的地位俨然与从前的大都督府无异;宋映真若嫁大皇子,那便是文武联姻,能从内部瓦解五军都督府的联盟。
这也是为何刑家与戚家都想拉拢英国公府的原因。
顾长晋沉下眸,道:“我去趟六邈堂。”
与容舒和离之事,他必须要主动去同徐馥交代。
到了六邈堂,徐馥听说顾长晋和离之事,“哐当”一声便将手里的茶盏砸在地上。
“谁许你擅自和离的?你可知你坏了我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顾长晋拧眉道:“侄儿此举是深思熟虑过的。蒋家一心要搭上大皇子这艘大船,以为同英国公府交好便能成为大皇子一派。隻英国公府便是成了大皇子的姻亲,英国公心在何处也尚且不知。倘若英国公不是大皇子的人,那蒋家危矣。眼下容氏的庶妹嫁入蒋家,侄儿若不与她和离,岂不是要卷入这趟浑水里?侄儿既要走直臣之路,自然是不能牵涉到党争里。”
徐馥盯着他。
他并未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