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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舒闻言望了眼天色,接过常吉手里的木盘,道:“交给我吧。”

顾长晋的营帐里此时就他一个人,横平守在外头,见常吉果真将容舒请过来了,连忙掀开了营帐的布帘,都没往里通报一声。

顾长晋听见动静,抬眼往来,瞥见立在布帘外那道娉娉婷婷的身影,神色微微顿了下。

不过片刻,便猜到了定是常吉去请的人。

容舒端着汤盅走进去,道:“汤都快凉了,快趁热吃罢。”

顾长晋道“好”,放下舆图,净手接过她手里的汤盅。

他知晓这是她让人吊的汤,是以每一口都不浪费。

汤盅里的汤很快便见了底,顾长晋合上盅盖,对容舒道:“本打算一会便去寻你的。”

他这三日都不曾有时间见她,眼下终于把事情安排妥当了,总算是得空见她了。

“你不必担心明年的马瘟,我不会让它发生。这几日我已经做好了安排,横平与常吉都会留在这里,你与你娘留在大同会很安全。”顾长晋道:“至于上京那头,我明日便会启程回去,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你了。”

他这几日不眠不休地忙碌,就是为了处理明年的马瘟,好叫她安安心心地在大同住下吗?

急着回去上京,也是为了她罢。

他想拿他自个儿去换她此生无虞。

容舒看着他这两日新冒出的胡茬,抿唇道:“你明儿何时启程?”

“辰时便出发。”

容舒顿了顿,端起空了的汤盅,道:“那你快安置吧,不早了。”

她说着就起身往营帐外去。

顾长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缓缓攥紧了手。

“昭昭。”他叫住她,“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容舒脚步顿了下,轻“嗯”了声。

出了营帐,她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重,怎么都提不起来。

要这样让他一个人回去上京面对一切吗?

可凭什么要让他去面对这些?

容舒咬唇,眼眶像是被迷了沙一般,又热又痒又疼。

横平与常吉也不知去了何处,这外头一个人影都无。远处的战鼓“咚咚”响着,天上一轮如钩冷月照耀着这冷冷清清的营帐。

容舒放下手里的汤盅,蹲了下来。

没一会儿,脚步声响起,身后的布帘被人掀开,那人来到她跟前,轻唤了声:“容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