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之所以不怕南阳王伤到她,除了自己有金手指,也因为苏陌与卫廷就潜伏在屋顶上。
与南阳王的所有谈话,二人都听见了。
苏陌很震惊,他万万没料到会是南阳王。
他和苏小小一样,也想不通南阳王杀害卫家人的动机。
苏小小蹙眉:“恐怕只有等鬼怖醒了,才能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怕是没这么快醒……”苏陌去看过鬼怖了,他的气息一片紊乱,丹田内的内力乱窜,昏迷十天半个月都算轻的。
鬼怖陷入了无尽的梦魇,反反复复,注射了药剂也没用。
三小只刚从太后那边回来。
他们不知大伯是生病了,还当大伯是赖床不起。
小虎蹬掉鞋子,与两个哥哥一起爬上床。
三小只又开始坟头蹦迪。
小虎今天不敲锣了,他吹唢呐。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他抓着唢呐,鼓起小腮帮子,对着鬼怖一口气吹下去。
一股虎贲之气直冲天灵盖,鬼怖当场就给吹醒了!
536 鬼怖坦白
所有梦魇刹那间戛然而止,眼前的血雾大片大片散去,战场的喧嚣远离,身体的疼痛好似也消失了,但心里残留的疼痛无法抹去。
鬼怖睁开了沉痛的眸子,一眼看见一个唢呐怼着自己的大脑门子。
他的太阳穴突突一跳!
他还沉浸在梦魇所带来的痛苦中,小虎就打算吹第二下了。
他脑袋瓜子嗡嗡的,哪儿还有功夫悲恸,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
“你累了一整天,早点回去歇息,我来守着就好,他应该不会醒……”
苏陌与苏小小边走边谈,刚讲到鬼怖不会醒,就看见房门被人拉开了,鬼怖一脸惊吓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二人:“……”
……
夜幕低垂,漆黑的夜色张开深渊巨口,吞没了整座行宫。
两道矫健的人影在夜色中起跳穿梭,掠过斗拱飞檐的楼阁,踏过荷香阵阵的碧波,一路避开守卫的巡逻,来到了南墙附近的一处荒凉小院。
卫廷先一步落在了南阳王与南墙之间,转过身来,目光冰凉地看向南阳王。
他适才就在屋顶上,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全都听到了。
比怀疑大长公主是幕后黑手时更为震惊,也更难以接受。
这是他视为父亲的长辈,教他读书识字,带他吟诗作赋,告诫他将来无论如何也要长成一个顶天立地、无愧于心的男子汉。
“为什么?”
卫廷捏紧拳头,眼眶微红地看着他,大声质问,“为什么!”
南阳王的身影笼在凉薄的月辉之下,眼神也显得格外冰冷,但此时,他嘴唇微动,眼底有了几分昔日的温和。
“小七,你知道的,我不想伤害你。”
卫廷沉声道:“那你所做的一切又是什么?残害我祖父,杀害我父兄,这就不是伤害我?我宁可被你杀死的人是我!”
南阳王叹了口气:“成大事者,总要有所取舍。”
卫廷冷冷地笑了:“取舍?我们卫家是哪一点不够资格,要被你舍掉?”
这才是最匪夷所思的,卫家当年的权势比护国公府更盛,甚至由于卫家儿子多,一个比一个优秀,前景比护国公府更锦绣。
谁会舍弃这样一股庞大的势力?
又不是已经登基了,要卸磨杀驴。
南阳王道:“你应该清楚,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如果我要对你下手,早在青州你就没命回来了。不,更早,四年前在碎北关你对我毫无防范,我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
卫廷讥讽道:“那我倒该谢谢你了?谢你不杀之恩,谢你屠我满门!”
南阳王欲言又止。
“你不必绞尽脑汁诓骗我,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卫廷说罢,抽出长剑,“出招吧。”
南阳王道:“我不想和你打。”
卫廷却并不打算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