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清香四溢,和方才女孩在身边时的气息,略有不同。
他这时才察觉,从完璧如身上散出来的,该是娇嫩馨美的玫瑰麝香。
明艳动人,这点很像她。
尤其是十四岁那年,他在晔山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姑娘,该是丛林中盛开得最灿烂、热烈的一朵。
可惜这些年,在秦斯铭身边。
她身上的渐渐灵动劲儿,似乎被磨平消逝了许多。
景煜屹沉着眉目,喉头一阵痒意,烟瘾又开始犯了。
走到离完璧如房间远一点的长椅上坐下,估摸着烟味儿不会散过去,这才从袋里摸出一根点燃。
这会儿的风变得有些大,他抬手互火,眉眼在火光中深邃浓烈。
身上的衬衫被吹得紧贴着,他回想完璧如刚刚算是关心的问话,自己确实是有点冷。
生活中,人们常常以“吃饱穿暖”作为生活优裕的标准。
这两者往往也是人们体感舒适的两种状态。
他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凡人,当然未能免俗。
何尝不依赖温暖。
但足足八年,景煜屹习惯把自己置身于一种微冷的环境。
那是一种最为清醒的状态。
他可以时刻警醒自己,不要越过边界,去摘那朵玫瑰。
作者有话说:
呜呜,景二,你上啊!
咖啡
完璧如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或许是仗着自己住在景煜屹这儿、只离如艺坊百来米远的缘故, 她之前早起通勤养成的作息已经抛得一干二净,连特意定的闹钟也毫无作用。
最后是被景煜屹一通电话叫醒的。
男人的声音经由电流从扬声器中传来,低醇悦耳,带着点点磁性, “起了没。”
完璧如当即还有些懵, 依依不舍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把手机贴在耳边, “……嗯?”
那头听见她这股迷迷蒙蒙的劲儿,很快有了定论, “得,就知道你没醒。”
完璧如意识比刚刚清醒了些,嘴里嘟嘟囔囔,嚷出了几个听不懂的音。
过了会儿, 又弱弱地嘤咛,“啊, 你好烦……”
景煜屹失笑, “祖宗, 您今儿是不用上班啊?”
“那怎么之前在安庄, 还念着自己的的饭碗, 急匆匆要回来呐?”
她怨念般狠狠揉了一把头发, 慢吞吞打了个哈欠,这才睁眼,拖着音节, “知道了——”
这回算是彻底清醒, 掀起身上的被子下床, 还不忘拿着手机一起去盥洗室。
一边挤牙膏, 一边对着摆在面前的手机开口, “这不是起来了嘛。”
语气还带着点得意。
景煜屹大概是听到了她这头电动牙刷的震动声,戏谑地笑了下过后,便没再开口。
扬声器中只剩下一阵翻动纸张的声响。
短暂的两三分钟内,是刷牙声和办公声的交融,和谐又奇妙。
完璧如呆呆地维持着动作,漱完口、洗完脸,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挂了电话,那头正好再次开口。
“厨房里有早餐和牛奶。”
“噢噢。”完璧如顺从地往他口里的地点走,又道,“可是我喝不了牛奶。”
以为他不了解自己身体的特殊症状,她继续解释开口,“我乳糖不耐受,喝了会不舒服的。”
景煜屹语气无波无澜,“我知道。”
“这是舒化奶,乳糖被分解了。”
这个名词有些熟悉,完璧如好一会才想起,她分手醉酒的那天,景煜屹哄着她喝过。
她蓦地一顿,心底涌了股暖意,“谢谢呀。”
景煜屹对此没什么反应,语气中的情绪很淡,“下楼之后去找一楼的前台,不经过昨天那大厅了。”
他叮嘱两句,最后道,“没别的我挂了。”
“没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