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烽将钥匙收好,“不欺负。”就是想让他收回那句话。
阮棠今夜急诊值班,揣着季奶奶给烤的肉条就去了医院。
急诊的门诊室里,医护们正安静地抱着书看,一眼望去,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省一,哪些是市六的。
“今天做了两台手术不累?不回去休息?”
阮棠进门后就往值班医生的位置走去。
“一个月的交流学习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学到,就算是睡觉也睡不踏实。”
他们生怕急诊时来了重要病人给错过了,所以宁愿搬了书到急诊室来看。
最重要的是,阮棠喜欢在术后复盘。今天连着两台手术,阮棠都没空复盘。
果然,阮棠一坐下来,掏出肉条干,就开始复盘今天的第一台手术……
前半夜没什么事情,阮棠躺在行军床上打了个盹儿。
天快亮时,急诊室就热闹了起来。
有早起烧锅炉的工人没睡醒,迷迷糊糊间烫伤了手,赶紧送来医院处理。
阮棠出了急诊门诊室,就见护士已经在给患者处理伤口。
这种小烫伤,急诊护士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护士们照顾阮棠月份大了不容易,催着她去门诊室休息。
阮棠见真用不上她,也没逞强。
刚走到门诊室门口,就听到了急诊室门口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的咒骂声。
方楷拖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冲了进来。“老子倒了八辈子的霉才遇上这种骚/货,有病就去治,别来折磨我!”
“阿楷啊,算妈求你,有事咱们回家说,咱回家说啊!你不是想要买个手表吗,妈已经弄到了票了,等天亮咱们就去买!”
方楷有一瞬的犹豫,江母就拉着他往回走。
方楷的手一松开,小江就从他手里逃脱了。“你一定是在外面有女人了,所以才不愿意碰我!”
小江尖锐沙哑的就像是磨砂纸,听得人耳朵难受,浑身起鸡皮疙瘩。
方楷没想到江秋会在医院里发疯,哪还顾得上手表,大声斥责。
“放你娘的狗屁!正好这里这么多人,让大家评评理,谁家女人天天缠着男人做那事的!”
“老子睡觉前都跟你做了一次了,天没亮你又要来,我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我从结婚到现在瘦了整整十斤了!”
“别人还以为我娶了副院长女儿,天天在享福,这福换你们享,要不要!反正我是不要了,再这样下去我要被榨干了!”
阮棠已经好些日子没见方楷,其他的不知真假,但是瘦了许多是真的,眼底乌青一片。
小江没想到方楷竟然会自爆房事,气得咆哮,将护士台上的东西全给砸了。
“你就是变心了!我们刚结婚时,你一晚上三次还嫌少!现在有别的女人了,就恨不得将我一脚踢开!你休想!”
江母死死地抱住女儿的身体,“祖宗啊,你可闭嘴吧,有话咱回家说,回家再好好商量。”
“妈,你凭良心说,我是没跟你们商量过吗?我早说了,她有病,你要带她来看看,你们将我的话当话了吗?”
方楷痛苦地抹了一把泪,“正好阮院长也在这儿,就让她给江秋检查检查。”
江秋一口咬定自己没病,江母也不承认女儿病了。
方楷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也不搭理两人,转头就咨询阮棠,“阮院长,有没有一种病是那方面需求特别大,得不到就容易暴怒。”
阮棠对上江母哀求的目光,实事求是道。
“每个个体对于病情的表现都会存在差异,具体的只有做过检查才能知道。我们省一新来了一个内科专家,如果有需求的话,可以挂他的号。”
方楷:“那能不能现在就给我挂一个号。”
急诊护士麻利地给他开了个挂号单,“天亮后的1号,第一个看。”
方楷收好了挂号单,对小江撂下狠话:“你要是不来检查,我们就离婚。”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方楷回家就收拾了东西搬去了杭影厂的宿舍,江母又是求又是劝都没有。
小江在一旁大骂方楷是去外头的女人私奔,让他有本事别回来。
上班后,江副院长也知道了此事。
他郑重地提出了卸了副院长职务。
“这些日子我仔细想了想,我年纪大了对院里很多事情都渐渐力不从心。但是我还是热爱医生这一行,就让我做个普通的医生吧。这样,也能少点闹剧。”
在江副院长的坚持下,院里同意了他的请求。
江副院长如释重负,他特意回小楼通知了江母这事。“过两天,院里就会来收房子。新院长上任,这小楼就腾给别人,你们趁早收拾东西吧。”
江母不敢相信江副院长竟然这般决绝,“老江,你、你让我们往哪儿搬呀?”
“你医院不是给你留了宿舍?江秋都已经嫁人了,当然要跟着他男人,要死要活要嫁的男人,就是肠子悔青了也得往下过。”
江副院长说完,就上楼去整理自己还留在这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