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干了半碗茶,柳社长才说:“我知道我重钱重权,却独独不重情。叶同志如果跟我复合,我们两个恐怕还是会走到分手的那一步。
我不懂她说的,她对我做的事也不感兴趣,除了孩子我们几乎没话可说,可关注点都在孩子身上,因为观念不一样,一言不合就吵架冷战。我就算能熬得过三年五年,等那一点感情慢慢消磨殆尽,最后在彼此的眼里,也都是面目可憎存在。
与其这样,不如早早地散了。趁着小家伙不知事,认一个新爸爸,感情才会好。我已经调查过了,那个男医生老婆难产没了,医术好待人也和善,最崇拜叶同志,这样也好……”
柳社长说完,伸手想要喝剩下的半杯茶,被阮棠劈手拦了。
阮棠将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我还以为我给你倒的是酒呢,吃了点茶,就醉成这样满口胡话。”
柳社长被阮棠一阵挤兑,愣在了原地。
“让我猜猜,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安排小爱姐以后的生活。深情的前夫哥吗?别逗了,这么能装深情,为什么不在婚姻续存期间温柔一点,多包容一点,多哄几次孩子?”
柳社长被数落地低下了头。
“小爱姐从小受过的伤不比你少,但是她却一直努力向上。这些肮脏的经历从来不曾束缚她前进的脚步,她依旧活得耀眼,她在自己的领域里占有一席之地,她在工作之余,也是一个好妈妈。她就算是心里再疼再孤寂,始终对孩子笑得温柔。
要是我知道小爱姐会喜欢你,我就是绑也要绑着不让她见你一面。”
阮棠气鼓鼓地说完,她现在是真的觉得柳社长配不上小爱姐,哪怕柳社长多能赚钱多能钻营,这个人就不适合当对象。
太他娘的憋屈了。
阮棠气完后,给省一挂了个电话。
孟韵在手术室里,是郑锡接的电话。
郑锡见阮棠吞吞吐吐,“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
阮棠想了想,以郑锡的性子,她这会儿不告诉他,挂了电话他就会去查。这人还格外轴,不查到不放弃。
“阮院长,你是有别的副院长了吗?别的副院长有我贴心?有我办事能力强?有我那么懂你?”
再说下去,她都快是喜新厌旧的渣狗子了。
阮棠遭不住郑锡的碎碎念,“停!也就是一点关于八卦,想让孟韵帮忙留意一下,叶子爱和吕医生有没有什么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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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呐。”
郑锡清了清嗓子,“这事儿我知道,吕医生十分崇拜叶老师,每天没事就去实验室打下手。叶老师也有夸赞吕医生资质不错,是学医做科研的好料子。吕医生这些天,正在磨着让叶老师收他为徒。”
阮棠:“嘶,师徒恋有没有可能?”
郑锡:“咳,那得看前夫哥有没有想法?如果前夫哥放弃了,烈女也怕郎缠。”
阮棠静默了很久,“行吧,我知道了,一切随缘了。”
郑锡:“随缘吗?那要是有情况,还要汇报吗?”
“当然要!”
阮棠说完了私事,又向郑锡打听:“最近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做校长的人选?”
郑锡应了,“是不是找到了校长以后,阮医生就要重返手术台?”
得了肯定的答案后,郑锡挂了电话就活络开了。
其实,他有一个人选。
季南烽的退伍老战友余成茂被阮棠请来了省一作保卫科科长,负责管理省一分院的安保秩序。
那时候,试管婴儿的志愿者和家属全靠余成茂维持秩序。
但是他想推荐的不是余成茂,而是余成茂的媳妇孟琼英。
这一年,等了七年
孟琼英是与阮棠一同在青云大队做知青的,也是沪市来的。
孟琼英虽然出生不大好,出生在资本家庭里,但是因为早早地嫁给了余成茂,身份也就不成问题。
至于教学经历,孟琼英也有。
虽然孟琼英只是一个音乐老师,但是全校学生见了她都乖得像鹌鹑。
照理说孟琼英说话温温柔柔的,教的又是副科,但是愣是将所有学生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她也不发火,谁在她的课上讲话调皮,她就温柔地让他上来领唱,领唱完了站在最前面指挥……甚至于,还会推荐去升旗的时候指挥加领唱。
孩子们回家就告状,说孟琼英折磨他们。家长们一打听才知道孟琼英让自家孩子露了这么大的脸!
家长们格外感谢孟琼英,还让孟琼英放开手脚,一定要好好栽培他们的孩子。家长们半点儿不理解自家孩子尴尬症都犯了。
有了家长支持的孟琼英更是放开手脚,怎么尴尬怎么来!偏偏家长喜欢得紧!
其他学生见识了孟琼英的手段后,自然不敢造次。不光如此,他们还得听家长的话,隔三差五地给孟琼英送个瓜送把瓜子的,不送就挨打。
一时间,孟琼英在学生和家长中的威信比校领导还高。
虽然孟琼英只有教导小学生和初中生的经验,但是这也算是教学经验吧?大学生难道还会比大学生更难教?
不过,郑锡将孟琼英的资料整理好后,就汇报给了阮棠。
阮棠倒是没想到孟琼英是个有手段的,想想也是,当初孟家出事,孟琼英当即寻了阮棠请求帮忙介绍个对象。阮棠介绍了余成茂后,她能摆平难缠的余家人,h甚至还能用赏钱吊着余成茂让他忙进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