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卓岐耸了下肩:“还没想到,当你?欠我个?条件好了。”
车上的聂召忍不住了似的推开?车门下了车,快步地往赛外的卫生间跑过去?。
她双手撑着卫生巾的水池,胃里吐出了很多刚灌下去?的酒,她没吃什么东西,除了一些水之?外什么都没有。
瞬间胃里好像被清空了似的,浑身也像是卸了力。
她抬起头从面前的镜子中看向自己那张脸,跟鬼似的。
她以?为自己高?中已经玩的很过火,但靳卓岐是他妈真的在玩命。
出了赛车场,聂召手指都软到抬不起来,靳卓岐倒是心情?挺好地站在摩托车旁边点了根烟慢慢抽着,手腕懒懒散散地搭着身后的车座,浑身都异常的松懈,好似平常那股疏离冷淡的气?息都瞬间被收回了。
夜凉如水,周遭寂静。
靳卓岐咬着烟,见聂召眼睛盯着他看,好似有些失神,垂眸看了她几秒,朝着她招了下手,聂召回神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跟他面对?面对?着。
少年?的手指在她唇上捻着,力道?重,本就有些泛干的唇瓣要被他撕扯出一道?口子,有些痒又有些疼。
烟雾冲唇角溢出来,冲击到她脸上,烟味浓重,本就不太舒服的嗓子又被呛了一下。
冷淡的嗓音震在耳边:“害怕吗?”
聂召跟他的眼眸直直对?视着,心骤然往下沉。
她忽然明白过来,这场比赛,仅是一个?吻的代价。
她是没有任何资格得到靳卓岐的拥护的。
或许是因为这么直观的认识到她正在面临什么,连被网暴到不敢出门的只是缩起来强撑着的人,此?时竟然觉得眼睛有些酸红。
靳卓岐只是慢条斯理地把手指移到她的眼皮上,聂召下意识闭眼,感觉到眼皮上的凉意,像是冰,跟那个?吻一样,减慢了她身体燃烧的速度。
聂召回去?发了高?烧,整个?人跟那天她满心带着礼物去?找孟寻而得到的只有诅咒她去?死一样,她沉在梦里,反反复复想醒又醒不来,梦里还梦见自己坐在赛车上,每一个?弯道?都好像死亡的召唤,她只是想死,却第一次直观体会到临死前心悬挂在刀尖上的恐惧感。
醒来之?后趴在卫生间吐,又睡着,把胃都清了干净,身体还是感觉恶心的要命。
她喘着气?双目失神地趴在马桶上,双腿贴着冰凉地板,脑袋微微枕着胳膊。
坐了不知道?多久,手机倏然响了一下,在寂静的晚上格外清晰。
她费劲全身力气?站起身走进卧室,坐在床边捞起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不知道?是不是又找到了她号码来骂她的,但聂召此?时就想听听声音。
“喂。”
“聂召?你?跟卓哥干什么去?了?”
聂召平躺在穿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的灯,声音虚弱:“赛车。”
“啊……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
付坤挠了挠头:“他看上去?挺开?心的,以?前我可是最?懂卓哥的人了,但我没懂,赛个?车有什么开?心的。”
靳卓岐的开?心并不是指笑,他平常都没什么表情?,更别说笑这种很明显的情?绪了,他只是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些,不像是以?前,在任何时候浑身都绷紧得像是块铁,好似要把自己狠狠压着,整个?情?绪都沉默到异于常人。
聂召没吭声。
他哪儿开?心的是赛车?
是开?心她被折磨之?后的表情?罢了。
聂召捏紧手机,低着眉眼又在想。
或许是,看到她难受,他会觉得压在他心上的重量减轻了些,对?没有救成他妈的自我痛恨减轻了些,也对?坏人得到报应而开?心。
聂召眼神空洞着想。
如果?能让他减轻些痛苦,她也不介意这种痛苦转移到她身上。
翌日。
卢湘想要离开a市独立生活, 告诉聂召大学可以助学贷款,但?她需要赚够平常的生活费。
聂召坐在他旁边,不太明白地问:“你爸妈不给你吗?”
卢湘一边在网吧电脑上找着工作, 一边说:“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我跟我爸爸生活在一起, 他自己?养活自己?都难更别说给我生活费了。”
况且这个也不是她亲爸爸, 虽然她妈妈没告诉过她,但?她听过别人说, 妈妈嫁给现在的爸爸之前?就已经?怀孕了。
“你跟你爸关系不好?”
卢湘抿了抿唇,躲避着聂召的视线说:“还行。”
“那你为什么想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
卢湘说:“就……想见?见?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是?不是?跟我想象的一样美好。”
聂召只是?点?了点?头,陪着她在网吧一上午, 最终她找到了一个在连锁快餐店的工作, 工作时常很长, 早八点?到晚十一点?,且因为是?知名连锁店, 平常人流量巨大,因此才工资高。
好在不算太远,路程半个多小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