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后悔的?”
靳卓岐只是收紧了人的腰,把?自己?的虎口抵在她的唇上,让她仰起头做出?跟他?对视的姿态,即便她看?不见,也要让她知道靳卓岐是在看?着?她的。
修长的指骨捏着?她的两腮,很用力。
“如果后悔我那天晚上不会去,也不会去医院找你。”
靳卓岐贴着?她,宽阔的手掌整个环住她的脖颈,感觉到她因为情?绪激动而凸起的经?络正在跳动,鼓动得很有节奏,带足了鲜活的生命力,他?的声调温和嗜骨,姿态如同耳鬓厮磨:“你以为我在乎吗?聂召,我什么都不在乎,我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他?可以循规蹈矩,也可以离经?叛道,他?也从来不觉得走哪条路更好。
只是哪条路没有聂召,他?都会感觉挺没意思的。
嗓音像是夜里的流水,略沙哑传过来:“我想让你永远记住我。”
“你死了墓碑上都得刻着?我靳卓岐三个字。”
聂召微微张开有些干涩的唇,滚烫的眼泪悄无声息往下掉,尖锐的牙齿狠狠咬在了他?的虎口处,很用力,牙齿都颤抖,闭着?眼想要自己?承受的痛苦让靳卓岐也同样承受一份。
他?的任何反应会让聂召觉得她不是一个人在承受,这种把?她抱的越来越紧的亲密会让她的安全感得到极大满足。
她很害怕黑,所以在黑暗的地方很想缩起来。
于是靳卓岐怀里成了很好的安身之地。
聂召觉得她这辈子都还不清靳卓岐了。
她也会爱吗?
爱是什么。
她对孟寻的喜欢大概也只能称之为年少的悸动、不服、愧疚,这些冗杂在一起的产物。
就算仅剩的喜欢,也都在蒋听死的那天被彻底销毁了。
没人教过她,她从小?到大也没有学习的对象。
那些人教给她的只有玩物丧志跟算计谋划,她所有对这个世界的善意也早就被一点一滴尽数抹杀。
但她想为了靳卓岐学。
聂召松开口,牙齿上都沾了靳卓岐的血,她全身还是很疼,像是小?孩青春期的生长痛,从骨头的每一寸开始胀,却要比那剧烈千百倍。
她的声调毫无起伏,如同审判:“靳卓岐,你完了。”
“嗯。”
靳卓岐只是抱着?她,微微闭着?眼,彻底妥协似的,声音低哑说?:“聂召,如果这次还是你先走,那我再也不会找你了。”
从那天开始,聂召很少出?门,她暂时放松又压抑着?的精神逐渐被放出?来,仿佛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破开了禁锢,开始没日没夜折磨她。
两人就开始默契地睡在一起,很多时间,聂召会在晚上忽然?喘不过气,像是假性?窒息,她呼吸不过来,靳卓岐就用力吻她。
她会疼到哭醒,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洒干净。
明明以前是个从来不会哭的人,眼睛都已经?看?不见了,眼泪却一直不停。
靳卓岐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边抱着?她,让她咬他?的手掌或者胳膊,试图缓解她的疼,于是整个冬天,那双手被咬得不能看?。
聂召很抗拒找医生,靳卓岐还是不容置喙地说?要找来医生看?一下。
她性?格本?就执拗,坐在沙发上像是生气了似的不再说?话,心理医生询问?问?题时,她倒是都答复了。
毕竟来了一趟,她知道如果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靳卓岐还会找医生来。
医生出?了门,语重心长地告诉靳卓岐最好让她住院治疗,在跟她的询问?中,她的每个回答都极其?致命,她已经?严重到撑不住自己?的生活了。
靳卓岐送医生出?了门,坐在沙发的对面看?着?聂召。
寂静的客厅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这种沉默把?空气都凝滞了,两人没有说?话,气氛沉默了很久很久。
“聂召,你想出?国治疗吗?”
聂召只是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裙子,肩带绑着?漂亮的粉色蝴蝶结,长发散着?,除了那双眼,漂亮得像是橱窗里的艺术品。
可艺术品没有生病,也一生被禁锢。
“没用的。”
聂召有些绝望地低着?头,自暴自弃说?:“我不想去。”
眼泪来得毫无征兆,聂召也并不是不想治病,可她待在医院了一年多,把?一个很有耐心的医生都消耗到在背后说?应该去送她去精神病院治。
靳卓岐没再吭声,跟她一起吃午餐。
聂召捏着?筷子扒拉米饭的时候才倏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抬起头看?着?靳卓岐的方向,哭红的眼眶再度腾升起雾:“靳卓岐,你疯了吗?”
靳卓岐坐在对面,捏着?苹果低头削,把?一整个皮都连着?顺下来。
听言,停止动作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