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勉强接受自己?一周去一次医院治疗。
可几个月下来,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抑郁症也是死症吧。
他们一直互相磨合,磨到粉身碎骨为止。
……
夏日最燥热的那?天?,聂召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或许是因为她不爱出门,且小区这边的人都知道她眼睛看不见不太方便?,所以很?少有人会主动?来找她,有什么问题也都会直接在微信上联系靳卓岐,让他周末休息的时候再来处理。
所以聂召听到敲门声时,才骤然被惊醒。
惊醒的那?一秒,意识回笼,她模糊地看到此时的场面,心脏像是被刺穿了?一样?疼。
她正站在客厅,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家里的匕首应该都被他收起来的,聂召也不记得自己?从哪里翻出来的。
她头痛欲裂地站在原地,看到靳卓岐转身去看是谁在敲门。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没有什么伤痕,但她明显感觉到了?匕首上有血正在往下滴。
说明她刚刚可能拿着刀把靳卓岐划伤了?。
她的记忆又?开始乱了?。
天?气颇好,窗外清风凉爽,吹动?了?聂召的那?身吊带裙摆。
她怔怔地站在客厅,听到门口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年纪应该跟她差不多,她的声音让聂召有那?么一秒的恍惚。
实在跟卢湘太像了?。
连语气中?那?股颤颤的害怕都跟卢湘如出一辙。
“你好。”
“我是楼下301的住户……”
门口女孩的声音继续说:“我刚搬来不久,听说楼上是一对年轻的情?侣,所以想要拜访一下。”
聂召也骤然反应过来,或许是因为他们折腾的声音过大,把楼下的客户惊到了?。
原来住在这里时,楼上下都是没有人的,也自然没有打扰到别人。
靳卓岐说了?声谢谢,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礼貌地对着宋珂说:“抱歉,我爱人不太喜欢跟陌生人交流,你如果没事的话,我们要休息了?。”
爱人?
他说她是他爱人。
聂召从宋珂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她绝对不是因为单纯地想要前来拜访,或许是因为这声音很?奇怪,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以刚才才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聂召把手里的匕首扔在地面上,发出了?啪嗒一声响声,她双目空洞地看向靳卓岐地方向,声音沙哑又?清淡:“靳卓岐,我饿了?。”
靳卓岐顿了?几秒,才问她:“想吃什么?”
聂召低着头,嗓音沙哑到极致:“我饿。”
靳卓岐做了?一份炒饭给她吃,楼下的住户似乎也放心离开了?。
聂召闷头吃,像是想要硬生生塞下去一样?,腮帮子都被塞满了?,还不停用着勺子往里面喂。
靳卓岐骤然站起身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带着难以忍受的克制:“够了?!你他妈非要折磨自己?是吗??”
聂召抬起头,眼睛红着,声音好似带着质问:“今天?不是周五吗?你为什么没去上班?”
靳卓岐没吭声,说:“我不想去。”
聂召气的想哭:“你能不能别每天?都跟我在一起?”
靳卓岐低着眸看她,手指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声音阴寒说:“那?跟把你一个人放在医院有什么区别?我是你的抱枕吗?只能晚上出现?”
聂召吸了?吸鼻子:“靳卓岐,如果你也生病了?怎么办?”
靳卓岐擦了?擦她的嘴角,在手掌上垫了?一张纸,让她把嘴巴里塞着的米饭吐出来,随后包裹着扔进一旁垃圾桶了?。
“中?了?名为聂召的病吗?也行。”
聂召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
说到底,是她狠不下心,她舍不得真的让靳卓岐跟她彻底断开。
这一天?他没去上班,夏日的阳光很?热,聂召窝在他怀里,他身上硬邦邦的,聂召却感觉格外舒服且有安全感。
她手里抱着一本书,耳机里是机械的声音抑扬顿挫地念着那?本《夏天?、烟火和我的尸体》。
聂召睡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烟火在夜空中?绽放,每一次璀璨都是一种绝美?的瞬间,而我的尸身却只能永远地躺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腐朽的降临。”
靳卓岐没再工作?,只是低着头看着聂召睡着的面容,修长的指骨从她的眉心一直缓缓划到下颌。
她最近的睡眠不太好,每次只有跟他做完她才可能睡着,中?间总是醒,像是梦游一样?想要走?出卧室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