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侧君性子冷,不爱搭理后宫众人,贺兰承使又是爱玩的性子,除却他二人,便属本君位份最高,自然要担负起责任。沈侍巾今日病了,你晚上送些补药去瞧瞧。”
分荔与有荣焉地夸赞:“还是咱们侍君最贤惠,陛下若是了解了,必然会最宠爱您的。”
“本君要的不是宠爱,是敬爱。”黎慎德勾唇淡淡道,“宠爱也终究是宠,本君要做那个能辅佐陛下的贤德之人,做无可替代的那个。”他意属的,绝非小小的慎德之位。
这头各怀心思,那头沈廷被萧乐摁着往嘴里灌药。
他喝一口吐半口,药没喝进去多少,蜜饯吃了一肚子。
沈廷倒是不闹,也不说苦,单就白着一张脸,下巴尖尖的,抓着萧乐的衣角可怜巴巴看她,问他,他就点头能喝,强行喝进去又吐。
萧乐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他看着实在怪可怜,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就把药碗先放下了,让人先去温着,过会儿他好些再给他吃。
沈廷侧躺着,乱糟糟的头发披散在身上,小心勾勾萧乐的腰带,小声跟她说:“我想喝板蓝根颗粒。”
萧乐冷笑,抬手又试了一下他的额头:“板不板蓝根颗粒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再烧下去多半提前杀青,你杀青后我帮你火化成颗粒倒是可以。”
沈廷瘪瘪嘴,翻身睡过去:“有你在呢,咱们俩肯定不会杀青的。说不定咱俩穿越过来,就是剧本里的角色怨念太强,所以让咱们来改变他们的结局的。”
“哪里听来的鬼话?”萧乐敲他脑袋。
沈廷捂住头:“穿书文里都这么写的。”
他觉得萧乐真是没意思,老乡见老乡,不说该两眼泪汪汪吧,也得略微热情温柔一些,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凶他。
沈廷呲了呲小虎牙,生气、没办法、睡觉!
只要他好好活着,他娘就不会造反,他决定明天开始就强身健体。
嗯……明早先打虞奉栉一百个巴掌热热身……
沈廷这一睡就到了黄昏,他烧略微退了点儿,萧乐命人用轿子抬回去。
临走时候,沈廷还抓住萧乐的袖子,眼巴巴的:“陛下,我明日再来找你。”
萧乐把他的手从袖子上扯下来,给他塞了点钱,点头:“随时来。”
两人氛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周围站着的宫人心想这沈侍巾虽然才德上欠缺点,但撒娇倒是挺厉害的,关键陛下也吃这一套。
温书咬着手指头,激动的恨不得冲刺回将军府,大喊他家侍君光宗耀祖,得到陛下宠爱了。
沈廷在御景殿待了将近一天,晚上又是乘着皇帝派遣的轿辇回去的,走了一路好不风光,整个皇宫都知道了,自然也瞒不过太后的耳目。
李太后极为不满萧乐给沈廷过度优容的行为,即便他是大将军的儿子也不该如此厚此薄彼,免得宫中侍君们都生了怨怼。
他派身侧的管事大人,去给萧乐传信,她的身体既然已无大碍,就该召幸后宫,雨露均沾,多多绵延子嗣。
沈廷猫在被窝里喝了药,悄咪咪掏出萧乐塞给他的钱,足足两块小金锭子,他用牙咬了咬,看着上面留下的尖尖齿痕,高兴得眼睛都亮了。
头一次见这么大两块金子嘿!
他刚准备躺下再睡一会儿,就见温书满脸都写着不高兴地进来,沈廷把一颗金子抛给温书:“钱给你,当伙食费。你怎么了哭丧着脸给谁看?”
温书看沈廷还在那儿不知道傻乐什么,更觉得难受,但是又怕说了刺激着沈廷,擦擦眼睛拿着金子强颜欢笑:“没事。”
“没事你给我哭丧呢?”沈廷好奇心强烈,让他弄得抓心挠肝的:“你不告诉我,我今晚都睡不着。”
温书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说了侍君您恐怕会更睡不着。太后派人传旨去御景殿,要陛下翻牌子侍寝。现如今各宫各处都准备着呢,侍君你没见虞奉栉打扮的多精细,连琵琶都掏出来了。陛下最听太后的话了,肯定会召人的。“
沈廷手里的金子吧嗒一下脱手,掉在床上。
“瞧着陛下今日的态度,是十分喜爱您的,若不是虞奉栉让您落水风寒,第一个侍寝的肯定是您,到时候指不定连日恩宠,多风光呢。”温书愤愤不平,他正想宽慰沈廷,抬眼却见他表情复杂,五官都快纠结在一起了。
不像愤怒,也不像伤心。
沈廷咬了咬指甲,那萧乐到底想不想让人侍寝啊?
她要是想的话,他虽然是她的老同学兼小半个朋友(bhi),也不太好拦着吧。
她万一不想呢,毕竟萧乐看起来真的像个性冷淡,她要是不想这不就被人占便宜了吗?那他可得想办法帮帮她。
想了半天,沈廷愣是没想明白,最后试探着叫温书:“你去御景殿跑一趟,就说……”他指指脑袋:“就说我心口疼,让皇上来瞧瞧才能好。”
虽然她现在是皇帝,但是让人侍寝是太后的意思,她总得有个正当理由才能脱身嘛。
温书愣了:“侍君,虽然奴婢知道您不甘心,但……但这不太合适吧,这可是头天晚上侍寝,容易一下子把宫里其他侍君都得罪了。”
而且心口疼指自己脑袋是什么毛病?
“诶呀,管不了那么多了。”沈廷摆手,漂亮的眉头一皱,他得为了萧乐两肋插刀不是?
温书还没踏出房门,沈廷又叫住他,温书一回头,见沈廷扭扭捏捏嘱咐:“你得亲自见到陛下才行,然后……嗯……要是她不想来的话,就不用来了,我应该没什么大事,反正你去吧,陛下明白我什么意思……”
萧乐要是不想让人侍寝,她肯定就来自己这儿了。
温书:……
这话真怪啊,心口疼要请陛下,见了陛下又说其实没什么大事,陛下来不来都行,那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他主子真是烧傻了。
沈廷拖着身体从柜子又拿了个枕头和床被子放在床上,自己睡在床边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