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2/2)

沈廷晚饭才吃完一盆米饭,靠在窗边吃水果。

沈大公子在他脑子里疯狂警告:“你吃这么多会让我变胖的!到时候穿衣服就不好看了!停下!不许吃了!八辈子没吃过饭吗你?这么能吃?”

沈廷才不管:“我每天都会锻炼的,长的都是肌肉,身材会控制的,你不要太担心。”身材管理是爱豆的基本能力之一,不能健壮得油腻,也不能干瘪得像芦柴棒,要恰到好处有一层看得见的肌肉,还要穿衣显瘦,很难的,所以请相信他的专业水平。

“长肌肉也不好看,穿衣服就不仙气飘飘了!”沈大公子还在抗争,“一点都不行!”

“那你生不出孩子。”沈廷说,“太瘦生不出孩子,蛋会难产。”

这是温书告诉他的,父亲不够健康,孩子就容易难产不能破壳,甚至还会把父亲耗死。

“我要和陛下生一百个!”沈大公子小声bb。

“侍君!侍君,荣侍巾果然没经住诱惑,让人在东角门偷偷把东西传送出去了,一个好大的包袱呢。”温书跑进来说。

沈廷掰着指头算了算,只这一天的,肯定太少了,说不定皇帝那个大圣母就饶过荣招妹了,他再等等。

一连七天,荣招妹都不负众望地让人把东西运送出去,沈廷这才觉得时候到了,带着人浩浩荡荡去荣招妹那处,又叫温书去喊皇帝来。

荣招妹淡然听着外面的喧闹,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蠢货。”

宫里凡是有头有脸,能被叫过来的,都在了。

宇文施麟刚听到消息的时候都快睡了,满脸倦意地被叫过来后,听说事情的经过,再看着这乌泱泱的人头,一时间来了兴致。

沈廷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也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沈大公子在他脑子里碎碎念,和他一起背台词,复述确定好的步骤。

“先说结果,然后举例证据,再然后翻旧账,最后开始哭。”沈廷抓着袖口碎碎念。

沈大公子竖起大拇指,对他表示肯定。

“沈侧君,臣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侧君,还请您高抬贵手饶过臣……”荣招妹缓缓走来,他清瘦许多,有了些许往日楚楚可怜的风情,耷拉着眼睛,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

沈廷扫了眼殿外,见皇帝还没来,还不到发作的时候,于是往椅子后面一靠,手搭在椅背上,吸了口茶,把眉头皱起来,用一种教导主任的语气缓缓说:“小荣啊,你这个事情啊,不是说我不帮你办,是很难办啊,也没有说咱们一定得怎么怎么样,但是你也知道咱们的规定,这个事儿呢,这个事也不是我说了算,咱们啊,咱们哈,坐下来,等陛下来,慢慢说……”

说了一堆,差点儿就说到点子上了。

沈廷终于等到皇帝的銮驾来到,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荣招妹就扑通一声跪下。

“陛下,都是臣不好,臣不知道哪里惹怒了沈侧君,所以侧君才漏夜请您前来,您千万不要生沈侧君的气,都是臣的错。臣好心疼陛下啊,辛苦了一天都不能休息……”他梨花带雨的神情,看得人心都酥了。

沈廷嘶了一声,这句话挺经典的,记下来到时候用。

皇帝是个心软的人,果不其然对荣招妹起了怜悯之心,连忙将他扶起来:“都坐下说话吧。”

沈廷似乎能听到沈大公子撕手绢的声音:“贱人!就会一味狐媚勾引皇上!看你过了今晚还能不能嚣张起来。”

沈廷还在酝酿,荣招妹又怯怯瞥了他一眼:“臣已经痛改前非,日日在殿中供奉佛像,为沈侧君祈福,臣是真想和侧君一起好好侍奉陛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侧君还是讨厌臣,是不是还没有原谅臣以前的一念之差犯下的错误……”

“……呵”沈廷冷哼一声,“话都让你说完了,还看我干什么啊?虚伪做作。有空说这些话,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留自己一命。”

皇帝略有些忧愁地看着沈廷,觉得他的确直爽过头了,但是没手撕荣侍巾,也算是进宫后的进步吧。

“臣今日来,不是同荣侍巾磨嘴皮子的,来人!”他拍拍手,两个宫人上前跪下,一看便是荣招妹宫里的人。

“臣要告发荣侍巾私自倒卖宫中器物牟取暴利,贪婪至极,其罪当诛!这便是证人。”

周围原本无精打采坐着的人都纷纷直起了腰杆,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

私自贩卖宫中的物品,在前朝的侍君中不是没有先例,那个侍君最后被处以极刑以正宫闱,荣招妹位份低又没有强势的母家,若是当真做了这样的事,就算不死,也得在冷宫终老一生。

两个宫人纷纷磕头道:“奴婢是荣侍巾宫中的宫人,千真万确见到荣侍巾将琉璃花盏和金银器皿打包后交给雪芽了。”

“奴婢也可以作证。”

荣招妹状似无意地擦了擦眼角,眼中泄出几丝精光,身体不住地发抖,大喊着为自己辩驳:“臣冤枉啊陛下!臣在宫中不缺吃穿,又要陛下圣恩庇佑,何故要铤而走险,做这等勾当?”

他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身体抖若筛糠,沈廷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厉声紧逼:“你的妹妹在外面欠下了大笔的赌债,你要替你妹妹偿还赌债,所以才兵行险着,以为查不到你头上!你说是还是不是!”

“冤枉啊,臣当真冤枉。你们说本君将包袱交给雪芽,可曾亲眼看见她送出宫外?难道就不能是本君命他送去尚工局吗?”荣招妹跪在地上,抓着皇帝的衣摆,凄惨道。

“荣侍巾的话说着也没错,只凭两个人证,恐怕说明不了什么,俗话说,捉贼要捉赃,沈侧君可有物证?若是没有物证,单凭你红口白牙,怎么能有信服力?”宇文施麟生嫌这把火不够大,暗搓搓又添上一把。

谁落了下成,他就帮一把,谁占了上风,他就压一压,总之好戏才不要这么快散场。

现在沈廷明显站上风,他暂时便与荣招妹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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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得不错,只凭借两个宫人的一面之词,朕不能轻易处罚。”皇帝明显犹豫,处事要讲究个公允,只有人证,的确不足。

“臣自然知道人赃并获这一说法。”沈廷骄傲地挺起胸膛,“再把人带上来。”

说罢,几个宫人押着雪芽,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进了殿。

雪芽是旺枝走后,荣招妹身边最受器重的人,他此刻正战战兢兢抱着一个大包裹,半点都不肯让人触碰,清秀的脸煞白,任谁看了都觉得有猫腻。

皇帝眉头紧皱,揉了揉手中的菩提珠,觉得沈廷的话多半是真的,荣招妹家境不好,宫中人尽皆知,他不是没有倒卖宫中物品补贴娘家的嫌疑。

荣招妹与雪芽主仆两个一并跪着,模样看起来是人人赃并获,就连身后跟来的那个侍卫都说:“雪芽是最近每天夜里都会拖他捎带一包东西出去。”

沉默了许久,皇帝才缓缓道:“人赃并获,荣侍巾你还有什么要说得吗?你当真是叫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