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一转,这名御兽宗弟子眼底便泄出一丝恶意,“尔等诸多推辞,莫非,你们真与那洛姓散修有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先前还温温柔柔的方雪霁,忽然开口反驳。
“既如此,为何阻拦我等不让搜魂?”那名御兽宗弟子理直气壮。
“难道我们比你们弱,就合该遭受这般欺辱?”岳青用力捏紧拳头。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为首的阴鸷男子面容平和地看过来,“元卜,过去,搜魂。”
“是,大师兄!”一人领命后,便毫不犹豫往岳青的方向走来。
不曾想他才刚走到岳青面前,正要抬起右手,整个人便立刻被一道劲风,直接拍翻在地。
“什么人?”御兽宗众弟子急忙站起身来。
很快,一道素色身影便从他们身后缓缓走出。
来人的容貌只能用清秀二字形容,偏偏一双眼眸,灿若日辉,身姿挺拔如松,右手缠着一条黑色藤鞭,神色淡淡。
“比你们更强的人。”洛央语气平静。
“是那洛姓散修,玉简里她就是这般模样。”一名御兽宗弟子急忙提醒。
“我说那方城主为何总是推三阻四,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快把把玹天府境还来!”阴鸷男子即刻上前一步。
“玹天府境,想要就自己来拿!”洛央脚尖一点,便上了东胜城主府的屋檐。
“当我不敢吗?”阴鸷男子立刻追上前去。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洛姓散修完全是因为好运才意外获得了那玹天府境,真正实力不过筑基,这段时间就算她又有机缘在手,了不得也就是个筑基大圆满。
而他已是金丹初期,抓这样一个小喽啰还不是手到擒来。
方雪霁、岳青等人眼看着他们隐瞒不住洛央的存在,互相交流了个视线,就立刻行动起来。
方昊生去通知城中百姓,岳青则纸鹤告知底下那帮守城之军,速来。
洛央原先还跟那名阴鸷男子打个你来我往,一瞧见,岳青的兵已到,嘴角忽的微微翘起,抬手一巴掌便将阴鸷男子扇飞出去。
猝不及防下,男子径直摔在那帮御兽宗弟子面前的青石砖上,砸出一个人形的大坑来。
“师兄!”
“大师兄!”
御兽宗弟子急忙凑了上去。
“咳咳,你绝不是筑基……”阴鸷男子咳出一口血后,便猛地抬头向犹有余力的洛央看来。先前与她动手之时,他就已经察觉到这洛姓散修的棘手之处。但那时他认为自己只需掏出自家师父给他的法器,必定能将这散修生擒。
谁曾想他连法器都没拿出,这散修的修为忽然暴涨,抬手便将他压制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之后,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其打伤。
“谁说我是筑基了?”洛央没有否认。
阴鸷男子听了瞳孔骤缩,拳头攥紧。
先前在浔霞宗的裂金台上,他师父便亲口跟他说过,这散修不过刚刚筑基。而她之后一直被浔霞宗薛仙子压着打,也能证明这一点。
如今仅仅过去两月,她便一举跨越三个境界,突破金丹,可见她在玹天府境里确实得了份大机缘。
这叫阴鸷男子如何不心头火热?
“洛道友。”阴鸷男子扬声唤了洛央一句,“只要你甘愿将你在府境里获得的机缘交于我御兽宗,我等必不会泄露你的行踪,如何?”
洛央好似一片落叶,轻飘飘落到地上,嘴角轻勾,“不如何,宰了你们自然无人会泄露我的行踪。”
“你不会。”阴鸷男子胸有成竹道,“我等来到东胜城中,是七大宗门皆知之事,一旦我们在东胜城失踪,我师父必会血洗整个东胜城。你那般在意这些凡夫俗子,不就是为了保全他们的性命吗?”
“哦?”洛央随意往后一坐,手腕上的藤蔓便立刻在她身-下织出一把藤椅。
坐在椅子上,洛央托着下巴,身体前倾,一脸平静地看着这帮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御兽宗弟子。
“知道谈条件了,怎么?现在不觉得自己是天理化身?恃强凌弱,不过如此。”洛央语气讥讽。
“你……”之前那名对着方昊生颐指气使的御兽宗弟子刚欲开口,整个人便立刻被洛央一巴掌拍到地上,直接落了半嘴的牙。
“我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洛央眼神冰冷地向他看去。
仿佛比高阶妖兽盯上的男子,心头一寒,捂住自己肿胀的脸颊,敢怒不敢言,只得垂下头,隐藏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毒。
“洛道友,你尽可好好考虑我的建议。你只有一人,真的打起来,我虽打不过你,可缠住你却是绰绰有余。一旦洛道友你被绊住,这偌大的东胜城怕是要因为你的固执,死伤无数。”阴鸷男子缓缓站起身来,出言威胁道。
“呵呵,有趣。明明是你们动的手,却偏要将黑锅往我脑门上扣。凭什么?凭你们没脸又没皮,而我又刚好是个人?”洛央神情不解。
在这些人眼中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啊?
心怀天下的绝世圣母?还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洛央会救东胜城的人,完全是出于一份义务,毕竟是她来到这里才连累到这一城的人。
可她却不会把整个东胜城视作自己的责任,更不会死去任何一个都饱受良心谴责。
毕竟真正的刽子手都毫不在意,她一个无辜者,又何必被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