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2)

自己这丈母娘啊,性子虽弱,却也是个挺固执的人,而且,为儿女考虑,站在她的立场,也没错,怪不得她。

前世,清子没了,家里条件很差,母女俩相依为命,偏偏马金兰还患了很严重的痛风。

登门提亲的人不少,但陈秀玉做不出抛下生养自己的娘,独自嫁人的事儿,可带着一身病痛干不了啥的母亲嫁人,却又没人愿意了。

娘俩也考虑过招人入赘,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入赘又不是啥体面的事儿,而且,也不能胡乱找一个将就吧。

陈秀玉一样有自己的坚守。

这一拖,陈秀玉转眼成了老姑娘。

为了她这婚事儿,马金兰也心焦啊,没少劝说陈秀玉别管自己,可陈秀玉的想法却是:连自己母亲都不能接纳的人,嫁过去又能有啥好日子?

事情说不通,劝不了。

内疚的马金兰这心理压力大啊,为了不拖累自己的闺女,她甚至还干过一个人半夜三更往山里走,准备去喂狼的傻事儿。

吕律前世到了陈秀玉家养伤,是有合法身份的小生意人,人才本事都有,她们家正是缺男丁撑家门的时候,马金兰见自家闺女跟吕律有说有笑,挺聊得来,事情被她看在眼里。

她自己专门瞅着陈秀玉外出的时候,好好找吕律探了探底儿,得知他在海城那个可有可无的家的情况,又是光棍一条的时候,她立马就上心了。

再问问自家闺女,也探出了她的小心思。

她当即找吕律说了入赘的事情。

恰好,吕律早已经厌烦了海城那个家。

事情一拍即合,结了前世的缘。

现在不同了,吕律清楚,清子活着,他们家自然是考虑嫁女的事情。

陈秀玉这样在屯子里各方面都拔尖的姑娘,不愁嫁,还得挑着好的人家嫁才是马金兰考虑的事情。

这跟前世的情况,就大不同道了。

而且,吕律现在,不过就是个啥都没有的盲流子,这才是马金兰最大的担忧。

当然,吕律在得知自己救下的人是陈秀玉的哥哥的时候,就再没想过入赘的事情了,而是想着要光明正大的迎娶。

自己黑灯瞎火地在陈秀玉家院门口的痴迷恍惚,被马金兰看个正着,被怀疑、被提防、被抵触都很正常。

吕律不是愣头青了,也曾为人父母,他自己对这方面,也深有体会。

“那行……我走!”

吕律苦笑一声,拍了拍元宝:“咱们回去吧!”

“还有啊,以后别有事没事往我们家里送东西,不想欠得更多,影响也不好!”

马金兰在吕律转身走的时候,又追了一句。

这话,让吕律又是猛地一怔。

马金兰这番话,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要光明正大的娶回陈秀玉,还得先将自己给立起来。

都说人无信不立,但往往很多时候,人不立也无信啊。

毕竟,啥本事能耐没有展现出来,尽是些虚的,怎会让人觉得踏实、可信?积攒厚实的家底才是最靠谱的。

吕律很清楚,自己现在在马金兰眼里,也不过是个啥都没有的盲流而已,哪怕自己做得再多,也很难取信于人。

这可不是平日里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改变的事情。

而且,就连那小恩小惠,也不能再给了。

偶尔一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以马金兰现在的心态,怕是也会被当成有企图,更增加提防、抵触心理。

大恩如仇啊。

以后得保持一定距离,自己也得快点支棱起来。

得,这木板夹子,不借也罢。

明天去区上走一趟,正好将自己身上最贵重的熊胆给处理了,顺便也置办几样赶山所用得上的东西,总是借也不是办法,迟早都该有。

打定主意,吕律取了火柴,点上马灯提着,跟着已经上前走了一段,回望等待着吕律的元宝。

还是一人四狗,返回地窨子的路,却是有些沉重了。

忒不厚道了

“咯吱……”

木门被拉开时,发出的刺耳摩擦声,让扒在院子栅栏上目送着吕律离开的马金兰回神。

她回头看到陈秀玉正快步从屋里走出。

“黑灯瞎火的,不好好在屋里呆着,出来干啥?”马金兰语气不悦地问道。

“我出来上茅房,咋了?”

陈秀玉快步跑了出来,古怪地看着马金兰:“妈,你这进了院子不赶忙进屋,扒着栅栏往外看,这是在干啥?”

说着,她也伸着脑袋朝着往外张望,辨认出提着马灯跟着元宝走远的是吕律,立马叫了出来:“律……”

哪个“哥”字还没叫出来,陈秀玉就被马金兰一把拉了回来:“你个死丫头,也不看看这啥时候了,姑娘家家的,也不觉得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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