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哥,我……我刚才又说错话了,对不起。”
“知道就好,清子,还是那句话,想清楚自己能说什么再说话,你明知道我不想让秀玉担心……算了,不怪你了。”
“律哥,我以后注意。你这是真准备顺着大路往乌衣岭,经汤旺再到嘉荫啊?反正我妹现在看不到,咱们拐往山里呗。”
“就顺着大路走,不走山里了,我答应秀玉的。你都开了口了,尤其是提到了大爪子,那就更不能直接穿越森林去嘉荫了。”
这是一个很玄乎的问题。
无意中提到的东西,往往就像小孩子说话一样,随口一说一个准。
偏偏故意去找的时候又死活都找不到。
吕律现在宁愿选择顺大道直接前往嘉荫,也不去触这个霉头。
万一真遇上,元宝等几条猎狗在大爪子面前,怕是不敢上,那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有着本能的压制,到时候,恐怕就连追风都很难控制,哪怕吕律对自己枪法再自信,也不是轻易能对付的。
“还有啊,清子,等这次从嘉荫找到我师傅回来以后,我还会领着你去一趟长白山。”
“去长白山干啥啊?放山?”
都知道长白山是大荒中产人参最多的地方,陈秀清一想,就知道跑那么远去干啥了。
“对,去放山!”吕律点点头。
得到吕律的肯定,陈秀清一下子变得更加兴奋了:“大棒槌那可值钱了。”
吕律瞟了他一眼:“你若是管不住你的嘴,我就不能带你去。”
“为啥啊,律哥……”陈秀清一下子急了,他实在不想错过这等赚钱的好机会。
“放山,讲究吉利,就像所用的工具一样,都带上快当两个字一样,快当两字来自满语,有麻利、顺利、吉利和祝贺的意思。就比如,进山的时候,遇到蛇不能叫蛇,而要叫钱串子,因为蛇和折同音,不吉利。
去放山的时候,拉起的参帮人数也忌讳两个、四个、五个的数目。因为二人行动不便,出现纠纷不易解决;四与死音相近,五和无相似。就连遇到了巴掌,也就是形似手掌的五叶人参,也宁可放弃,留到以后再挖,就是因为不吉利。
不少进山的参帮,最怕新手不守规矩,张口乱说,说到忌讳的话,参把头往往会直接掉头就走,放弃这次放山,重新选择人手,选了日子再去。
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要你明白,管住嘴巴的重要性。”
吕律缓声说着自己清楚的一些放山规矩,也算是给陈秀清提前打预防针。
他可不想大老远往长白山那边跑一趟,刚一进山就因为一句话掉头折返。
越是有经验的参帮老把头,越是在乎这些。
毕竟,常年扎在山里找这些宝贝,不是件轻松事情,而且充满危险,谁都想有个好收获。
很多规矩,看着似乎挺很无所谓,但都有其存在的道理,理应守着。
陈秀清听吕律这么一说,神色变得严肃,一下子就闷着头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他才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律哥,这些规矩,一路上你跟我多说说,我会把这些规矩记住,到时候一定不乱说,一定想好了再说。”
吕律瞟了他一眼,笑道:“先赶路吧,等中午和晚上休息的时候,我再跟你细说。”
“好!”陈秀清认真点头。
僵尸牙
身为老猎人,赵团青绝对不是在山下守着一片地就能过日子的人,山林才是他永远的家。
吕律觉得,有很大可能去到嘉荫河畔,找到赵团青的可能性不大,还是得进山。
既然要进山,那就少不了猎枪和猎狗。
一路上,沿途有不少林场、农场,吕律倒是想直接选择坐车前往,找招待所或是农户住宿,可是,带上这些东西,路两边尽是山野密林,也没啥人敢让你坐车和入住。
这也是吕律选择追风的原因,有了它,更方便远行,完全可以绕开各处的检查以及住宿所需要的麻烦手续和证明。
两人骑着马顺着前往嘉荫的大路奔行,五条狗跟在后边一路疯跑。
吕律大概想了下路线,一路经友好区、红山、五营、五星、红星,到新青区,到汤旺河,然后朝东北方拐入山里,前往嘉荫河畔的乌拉嘎公社就行。
嘉荫河畔是鄂伦春人下山后聚集的地方,乌拉嘎的鄂伦春人更多。
打听人就得往人多的地方跑,最是容易问出结果。
小兴安岭,虽然山峰连绵不断,被大片原始深林覆盖,可山峰都不高,多缓坡,草甸子,这也使得在里面骑马穿行完全不成问题。
吕律初步估计,这两百多公里的路程,花上三天时间就足够了。
主要是天气太热,长时间奔行,元宝它们受不了,那脚垫子毕竟是肉做的,在坚硬布满石粒子的公路上奔跑,它们的脚会受不了,不比在山里头那种软土、腐叶上。
不然的话,以追风一分钟能奔行千米,拉着重车半小时跑十公里的脚程,除去休息和它们吃草的时间,两天的时间抵达都相当轻松。
一路上,吕律的追风和陈秀清的马,优劣上的对比一下子就出来了,速度上完全跟不上,还是吕律有意放慢了。
眼看太阳越来越火爆,两人骑着马连走带跑,也走好一段距离,吕律直接骑马拐进山里,寻了一片有水有草的草甸子开始休息,准备等过了正午,稍微凉快点的时候,再赶上一程。
骑马,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身体必须跟着马匹的运动抖动协调,时间一长,那也是一件相当累人的事情。
追风还好说,奔行得相当平稳,加之吕律经常乘骑,大腿上都已经磨起厚厚的老茧,他早已经习惯这样的行进,下马后跟没事人一样。
陈秀清就受不了了,一路上颠簸,从马背上翻落下来,直接就跌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