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天色暗了下来,又等了一阵,再不见地雷蜂起落,梁康波搂来一抱松针,悄摸着靠近,用火柴点燃一些,一下子塞到露出的蜂巢口。
被惊动的地雷蜂纷纷从蜂巢中爬出来,可面对的是一尺多高的火焰,就即使飞出来,翅膀被火一烧,也立马跌落下来。
陈秀清和赵永柯两人也上前帮忙,借着火光,将那些翅膀被烧掉落下来,或是侥幸爬出来得地雷蜂给踩死。
偶尔也有成功飞出来的,也被他们用早准备好的树枝给拍打下来。
吕律和蒋泽伟在旁默默地看着。
折腾了数分钟,就再没见有地雷蜂爬出。
赵永柯找了根树枝,将蜂巢扒拉出来,确定没事儿后,将几块蜂脾捡拾出来,用明子照明,将里面仅剩的几只已经被火烟熏晕的地雷蜂踩死,遇火后忙着逃命,脑袋插在巢眼中的地雷蜂也被一只只挑出来灭杀,剩下的就全是蜂蛹了。
“明天早上得早点过来,这地雷蜂晚上出去后,还有在外边过夜的,得早上才会回来,咱们要在这一片压山,得把它们也给打了才行。”
赵永柯一边说着,一边从巢眼中取出一个肥硕的蜂蛹抛入口中,咬得直接爆浆,这也太生猛了。
“这是好东西,味道很好,要不要尝尝?”
他取了一个蜂蛹递给陈秀清,见陈秀清摇头,转而递给梁康波。
梁康波也果断摇头。
赵永柯撇撇嘴:“真是好东西!”随后,他看向吕律和蒋泽伟,冲他们示意。
吕律却是笑了起来:“拿回去油炸!”
蒋泽伟也是点点头:“下酒不错!”
赵永柯顿时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笑道:“还是你们懂!”
残缺
在明子的照明下,地雷蜂蜂蛹被一个个从巢眼中摘出来放到碗中。
看着里面还在蠕动的大白虫子,陈秀清看得一阵头皮发麻,尤其是想到之前赵永柯吃得满嘴爆浆的样子,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反观吕律和蒋泽伟两人,满脸期待地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别看蜂巢不大,但那么大的蜂蛹,摘出来后,也装了一大浅碗。
眼看摘得差不多了,吕律亲自上手,将吊锅架在火上,里面放了不少油,在油略微冒烟的时候,他将蜂蛹接二连三地放入锅中。
油炸的滋啦声欢快地响着,吕律用筷子微微搅拌,不过两分钟,吊锅里已然炸得金黄的蜂蛹,被吕律快速捞出装在大碗里。
也没有用其它别的作料,吕律只是撒了些盐粒,在大碗中轻轻颠簸,就放到几人面前。
蒋泽伟则是取了五副碗筷,每个碗里都倒了些苇河镇上私人酿制的高粱酒。
这酒没有那么香醇,但却是标准的纯粮酒,品质有保证,性子也比较烈,东北天冷的时候,喝这种酒,那才真是够劲。
蒋泽伟很有分寸,倒的酒也不多,一人大概也就一两左右,这点酒下肚,在坐的几人都不会醉。
可是,在将筷子分发下去的时候,陈秀清和梁康波两人就摇头了。
“我不敢吃!”陈秀清直接摇头。
梁康波也摇头:“这东西我吃过一次,用火烤的,吃了以后浑身发痒!起又热又痒的大哥大疙瘩,太难受了,你们吃吧。”
他接过筷子,随手就放在一旁:“我喝点酒就行!”
吕律知道梁康波这是蛋白质过敏,这种事情没法勉强,人的体质不一样,有的人还真的不能吃。他转头看向清子:“你尝点,难得的好东西。这东西难道还比蚕蛹害怕?”
东北有道下酒名菜——开边蚕蛹,在吕律看来,可比这蜂蛹还生猛。
还有一种用大绿虫子炸出来的,这种虫子,是种野蚕,更是威猛。
陈秀清还是使劲摇头。
见状,吕律也就不勉强了,叫上赵永柯和蒋泽伟,一起下筷吃了起来。
看着三人吃得咔嚓咔嚓,香脆无比的样子,眼看着碗里的蜂蛹快要见底了,陈秀清又忍不住吞起了口水。
明明觉得很好吃,偏偏又不敢下口,那简直太煎熬了。
主要是看吕律吃得太香。
他最信任的还是吕律。
终于在喝了两口酒以后,似乎胆气大了一些,拿起筷子从碗中夹起一个蜂蛹,用指头拈着,试探性地放口中咬了一小节。
真正品出蜂蛹那酥香无比的味道时,一下子就放开了,筷子下得立马勤快起来,看得另外四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顿小酒喝过,赵永柯和陈秀清两人接手轮换守夜的事情,其余三人早早地睡下。
下边那么大一头大炮卵子的尸体放在那儿,腥气、血气浓重,生怕晚上招来什么大的野物。
第二天早上,等吕律、梁康波和蒋泽伟醒来的时候,看到陈秀清和赵永柯两人,已经将饭都做的差不多了。
吃过饭后,天已经大亮,几人牵了马匹,领着狗,前往发现棒槌的地方,果然看到那被烧过的地雷蜂巢穴的位置,又有了七八只地雷蜂趴着。
不过,这些蜂老巢被端,尤其是蜂王已经灭了,显得六神无主,不是起来盲目地在周围乱飞。
梁康波和赵永柯两人折了树枝,上前几下拍打,尽数打落。
终于可以安心地抬棒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