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导挺挂不住脸面,说要活的。
那炮手二话不说就上山了,我也跟着去看看,雪天容易掐踪,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
在吕律满心期待的时候,陈秀玉端了饭菜送来,话一下子被打断。
直到摆好饭菜,在大炕上吃着饭的时候,吕律敬了酒,接着问道:“到底咋打的啊?”
“他不让我插手,让我藏树后面看着,我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猎手。”
赵团青很有感慨,神色中充满钦佩:“他也没用狗,就提着一把三八大盖,迎着在雪地上刨食的那大炮卵子走了过去。那是头伤人的大炮卵子,一听到响动,抬头一看,迎面就冲了过来。
他不躲不避,抬枪就打,也就只是两枪,那大炮卵子一双前脚就像折了一样,直接一下就跪地上了。”
“然后勒?”吕律连忙催问。
“然后他就回来了啊!”
赵团青喝了口酒,笑道:“我跑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两枪打的就是大炮卵子一双前脚的关节。关节一断,自然就跪下了,用不上劲,只一双后腿还是好的,大炮卵子就只能在雪地上推磨一样转圈圈。”
说到这儿,赵团青顿了一下:“打关节,应该是条不错的思路,虽然挂甲有茧子,但毕竟肉头不厚,而且,以半自动的威力,足够了!我自己没那本事儿,只是跟你说说,你自己掂量。”
吕律却是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赵团青说的很简单,但事情可不简单。
在那种情况下,打奔跑中大炮卵子的关节,而且还是雪地上……这样的枪法,简直就是神准。
更不得了的是那种心态,面对那种凶猛的庞然大物,是怎么做到心静如水的?
那是何等的自信!
不敢想象!
却听赵团青接着说道:“后来问了才知道,他当年打过小日子,还找到过一个小日子当年建的一个地下堡垒,用里面的子弹,练了很长时间。你可能想不到,他最后还是死了,死在一头两百多斤的炮卵子嘴下。终究是老了!老手不打猪啊!
吕律神色一下子变得黯然,他没想到那等好手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你可不能学,找适合自己的法子,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猎人,保命最重要!”赵团青强调道。
吕律默默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话。
有啥也不能有病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吕律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说白了,还是得积累属于自己的经验方法,自己用着趁手的、擅长的才是最好的。
经验这东西,还得靠时间一点点来积累。
学习是其一,关键是要能转化成自己有足够把握的应变能力和技巧,这就需要大量的经历了。
赵团青酒喝得有点多,满是沧桑的脸上变得红彤彤的。
回去的时候,走路摇摇晃晃,吕律特别担心他一个不小心就摔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偏偏犟着不要吕律搀扶。
吕律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上了山坡,好不容易爬到山脊上,突然想起赵团青要的蜂蛹,赶忙回屋取了两罐头瓶,追上去送给他。
返回到屋里,吕律又吃了些虎胆,然后回炕上靠墙斜躺着。
陈秀玉在家里没啥事儿做,在家里闲不住,去屯里找她的玩伴串门去了。
外面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到了秋季,每年总有那么一段时间,阴雨连绵不绝,过了这段时间,外面的气温就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中午火辣得想什么都不穿,可到了晚上又冷得想裹上棉袄。
田地里的稻谷,得晒上一段时间,才能收割,接下来又是十月的苞米,必须得忙快一些,霜雪很快就来了。
他脱了裤子,看看自己腿上的伤疤,再养上几天应该没事儿了。
趁着在收割庄稼之前,还能进山一趟。
抓捕獐子、雄鹿,一直是他惦记的事情。
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渐渐变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元宝它们在外面突然狂吠起来,一下子将吕律惊醒,他甩甩昏沉的脑袋,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林子的大路上来了四个人,领头的是洄龙屯的孟兆华。
微微愣了一下后,吕律赶忙下炕,迎了出去。
“律哥……”
看到吕律出来,孟兆华远远地叫了一声。
“华子……快快快,进屋!”
吕律挺喜欢叫他华子,对这名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跟在孟兆华身后的是一男一女,三十岁不到的样子,女人还背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
三人都打着把木柄的大黑伞,应该是一路脚走着过来,连下了那么几天的雨,到处泥泞,弄得满鞋子满裤腿的泥浆。
进了栅栏大门,再到木刻楞的院子,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三人看看自己腿脚上的泥浆,却是不肯往里走了。
“律哥,我们就不进去了,不然的话,进去走上一趟,把你这屋子给弄埋汰了!”孟兆华不好意思地说。
“都是山里人,哪有那么多好讲究的,再说了,进门是客,到了我这里,每个人都一样,这有啥不好进去的,我盖个房子,可不是为了把人拒之门外的。赶紧的……别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