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跟着进到屋里,看到昏黄的电灯下,两个孩子正在桌上做着作业,薛淑琴则在忙着刷洗锅碗瓢盆,看样子是准备做饭。
“嫂子,别忙活了,今晚叫上晓琳和晓梦到我那里去吃,都已经做熟了,就等着你们了!”
吕律一进屋子,立马招呼道。
“小吕!”薛淑琴看到吕律的时候,微微愣了下,笑着说道:“都两年没见了,前些日子雷蒙回来,还跟我说起你,你都建了房子还娶了媳妇了,恭喜恭喜呀。”
雷蒙的两个孩子,大的叫雷晓琳,小的叫雷晓梦,认出吕律后,也跟着欢快地叫起了叔叔。
吕律伸手在两个孩子头上揉了揉:“走,带着凳子和碗筷,到叔叔那里去吃饭,叔叔今天打了狍子,肉管够。”
两个孩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回头看着雷蒙,薛淑琴也是一样。
“走吧,这种吃肉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带上油灯碗筷和凳子。”
雷蒙的话跟命令似地,两个孩子立刻欢呼起来。
薛淑琴清楚雷蒙和吕律的关系,也不客气,叫着孩子带上凳子和碗筷,跟着吕律往他的草坯房走。
雷蒙落在最后把门关上,手中提着几瓶副业队酿酒厂生产的燕窝岛白酒。
这也是款吕律特别喜欢的极具特色的一款酒。
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是由黄酒和白酒混合而成,色泽淡黄,具有口感清新柔和,回味悠长的特点,还有一种独特的凉爽。
本就是副业队所产,雷蒙所拿的,肯定是上品。
“今晚有得喝了!”吕律很是欣喜。
“放开了喝,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今晚,不醉不归啊!”
“陪你!”
一行人在路上汇合等着的江继红两口子,一起前往吕律的草坯房。
还隔着老远呢,雷蒙就先叫了起来:“好香的肉,闻着都流口水,今晚有得吃了!”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陈秀玉钻了出来,吕律简单给陈秀玉介绍了几人,两口子招呼着几人进了屋子,昏暗的屋子中,油灯点亮,一个个目光都落在了那一大锅肉上。
“媳妇儿,别愣着了,赶紧给大伙添肉开吃啊!”
吕律笑着催促:“他们都忙了一天了,都很饿了?”
陈秀玉赶忙招呼几人坐下,给他们碗里都添了满满的肉,至于三个大男人,则是直接开了酒瓶,也不倒入碗中,对着瓶子喝。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很少说话,难得碰到这种嘴嘴是肉,而且是很香的肉,都只顾抓着肉啃,吃得很是痛快,也很满足。
吃饱后,两个女人拉着陈秀玉说了会儿话,薛淑琴跟吕律打了招呼,要领着两孩子回去做作业,江继红的媳妇也有家务要做,也准备离开。
看着锅里的肉还很多,考虑到他们明早还得早早跟着去地里干活,吕律招呼着他们各自端了一些回去明天吃。
屋子里只剩下陈秀玉和三个还在慢慢喝酒的大老爷们。
陈秀玉给三人添了些肉,自己安静地坐在土灶旁边,不时往灶中添点柴火。
吕律也在这时候,终于找到机会:“蒙哥,你分场场长当得好好的,咋突然就被撤职了?”
雷蒙笑了笑,提起酒瓶子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前段时间出了点事儿,死了三个人,是一起严重事故,我管理不当,理当承担责任。”
大酱缸
死了三个人?
这确实是很严重的事情!
“到底咋回事儿啊?”吕律急忙问道。
“有五个自己找到农场来打零工的……还记得农场北面靠山的那口井吗?”雷蒙忽然问道:“养鹿场的那口井!”
“记得,咋啦?”
吕律当然记得那口井。
副业队当时准备在那里建造梅花鹿养殖场,最大的缺点就是离河流远了些,为方便职工用水,打了一口深井。
大概也就下去二十米左右,就出水了。
水质非常好,清冽甘甜。
但是,副业队缺乏养鹿经验,开办了两年没啥成效,废弃了,那些房子,因为比较临近北面的高粱地,也就成了安置临时工的房子。
“他们几个就安置在那里,出事那天,他们去打水,结果,打水的绞架绳索断了,水桶掉了下去,有一个顺着绳子下去,准备将水桶重新接上,结果下去没多远,就掉里边了。”
雷蒙甩甩脑袋,苦笑道:“看着那人在下边井水里扑腾,没几下就不动了,上边的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又有一人顺着绳子下井,想要将人捞上来。”
“这个人也没上来?”吕律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没有,这个人下到一半,也跟着掉下去,跟先前哪个一样,没扑腾几下,也不动了。听说,都是水性很好的人。”
江继红在一旁插嘴道:“他们五个是一个屯,在上边的还有三个,出了情况,不救说不过去啊,他们已经意识到下边肯定有问题了。
商量后,有一个胆子比较大,让另外两人用绳索拴着他下去捞人,说好情况不对,下边一晃绳子就往上拉。
结果,剩下的两人,合力用绳索将他往下边一点点放。那么大个人,一个人咋拉的住,两个人一起拉着绳子,前一个脚蹬在井沿上,绳子就磨在井沿内侧,贴着往下放,就这么个拉法,下边绳子晃动,上边的人也感觉不出来啊。
听到下边隐约传来喊叫声,脚蹬着井沿那人才赶忙看了一眼,发现放下去的那个,还没入水呢,正挂在绳子上晃动,他们赶忙往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