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出口,吕律手中的半自动扣动了第一下扳机,直接瞄着曹树龙的右手臂开了第一枪。
子弹将他左臂炸出一团血雾。
曹树龙的枪顿时抱不住了,随着他一声惨叫,掉到了地上。
一帮子人,包括同样端着枪的张韶峰等人,都被吓了一跳,不明白吕律怎么直接就开枪了。
场中的情势,随着他这一枪变得一下子紧张起来。
但是,光头却是不敢出声,因为他看到,吕律等人其余四把枪,真的是一直在指着他。
“把手头家伙都给我放下退到一边去……二!”
吕律二字出口,跟着开了第二枪,打在了惨叫不止的曹树龙小腿上。
伴随着歇斯底里的一声惨叫,曹树龙栽倒在地,不停地哀嚎。
而那光头见状,立马把手头双管猎枪放在地上,并赶忙招呼其他人:“赶紧把家伙放下!退开!”
这帮人太狠了,比他们还狠,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
而且,光头也看出来了,枪法是真不一般。
关键是,一帮子人让到一旁了,另外四人的枪依然还在指着他。
吕律却在这时勒住追风,然后跳下马匹,朝着曹树龙走了过去:“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又是两个百年大货!
曹树龙疼得躺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抽搐,吸气都在哆嗦,哪还说得出话来。
“我们在出山的时候,路上遇到你爸,不知道爬了多远,被人砸死的,还有你哥,我们不知道死活……一直还想着你们爷三怕是在山上遭人算计了,结果,回到五常,今天早上刚到城里,就遇到你,完好无损,还跟人有说有笑下馆子。
我们忽然就明白什么……你爸跟你哥,怕是都已经被你打杀了吧?是不是?”
吕律声音不小,也是有意说给在场其他人听的。
顿了一下,吕律接着问道:“在荣祥中药店遇到,你跑什么呀?去卖棒槌是吧?”
吕律说着,将曹树龙挎着的猎囊扯了下来,打开看了下,果然看到里面有两封包子:“不应该啊,第一次你们不守规矩跑到那老兆那里,可是一下子就抬了好几个棒槌的。这两个棒槌我们收了,算是对你们不守规矩的惩罚!至于这两枪,是对你打我们主意的惩罚!”
吕律直接当着一大帮子人将棒槌塞猎囊里提着,然后翻身骑上追风。
“各位,这种连他父兄都能被打杀在山里的人,本就该死,他的话你们也信?就不怕啥时候落到你们头上?”
吕律说完,一夹马腹,顺着土路狂奔起来。
张韶峰等人,自然也立马骑着马追上。
看着几人走远,才有一人问道:“飞哥,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不然呢?”光头反问:“特么的,没看到那么几把枪,全指着老子啊?”
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拦道打劫,被唬的反倒是自己一帮子人,而且,那感觉,被打劫的貌似是自己。
窝囊归窝囊,但是,在知道几人是猎人,而且这般的心性和狠辣,完全不在自己这些人之下后,光头也没了多大的想法,感觉有些惹不起。
他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曹树龙:“小子,你不是没抬到棒槌吗?刚才那两个是啥东西?其它的棒槌在哪儿?”
曹树龙紧咬着牙帮,一句话不说。
谁知道,就在这时,光头抬脚就踩在他被吕律打中的小腿上:“你特么不说实话……今天你就躺在这,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血流。你要说实话,兴许我发会发发善心,送你去医院。”
“飞哥,我说,棒槌都被我藏起来了,你救救我……”曹树龙挨了这两枪可不轻,小命要紧,他不敢多作耽搁。
“哟,还真有啊,有多少?”光头满脸意外,没想到随口一说,曹树龙就认了:“都是几品啊?”
“五品叶还有四个,四品叶有九苗,还有些灯台子、二甲子和一些三花!”曹树龙颤抖着嘴唇说道:“飞哥,只要你救我,等我好了,我立马还钱,那些棒槌,我……分你一半。不,全都是你的。”
“还有那么多?”
光头忽然觉得,吕律说的话不假了,那么,是不是真的有六品叶棒槌呢?
他又哪里知道,吕律根本就没去看过被这爷三抬棒槌的两个老兆,说他有六品叶棒槌,完全是为了反过来给曹树龙添麻烦。
当然了,吕律也不是全无根据。
若是曹树龙的父兄都是被曹树龙打杀的,那就很有可能有。因为,价值不够大的话,还不至于让他做出那种连至亲都不放过的事情来。
光头收回踩着曹树龙的脚,在他面前蹲了下去:“就一个六品叶都没有?那人不是说了,你们还抬到六品叶棒槌的嘛!”他太清楚六品叶棒槌的价值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曹树龙也不再隐瞒:“是有两个六品叶,一个是这次上山的时候,在山上抬到的,另一个是早几年,我爸去打猎的时候遇到的,一直封罐子里养着。”
听到说不但真有六品叶棒槌,还是两个,光头一下子变得亢奋起来:“那两六品叶棒槌呢?说出来,我立马送你去医院,而且先帮你把医药费给垫上。”
“被那帮人刚刚拿走了呀!”曹树龙几乎哭了出来。
“啥?”光头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就刚才那两个封包子,里边包着的,就是那两个六品叶棒槌。其它的棒槌被我藏起来,但那两个棒槌,价值太大,我怕藏着出意外,就随身带着,那样安全些,也想找机会给先出手了……”
光头听到这话,那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
劫道不成反被劫,而且,就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拿走了那么贵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