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弄他们,你觉得咱们在里边淘金能淘安生了?就即使他们不往外说,那谁知道他们啥时候回来?咱们总不能一直盯着吧?万一咱们反过来被他们算计咋办?你又不是没见过,在呼玛那边的山里头,被人抢杀了多少。”
“行吧行吧……听你的,咱们继续追,等我抽根烟……”
年纪稍小的男子从怀里衬衣胸袋去摸烟,只是,烟没摸出来,人却是突然一下子窜了起来,往回就跑。
“你干啥去啊?”年长的男子大声问道。
“我装口袋里的小金佛不见了,我得回去找找,肯定是在我之前摔跤的山坡上弄掉的。”
“你一天破事真多。”
年长的男子听了,也跟着起身往回跑。
赵永柯见状,从藏身的大树边站了起来,提着枪就准备追,却被吕律拉住。
刚才在看到两人出现的时候,吕律和赵永柯枪都抬起来,隔着好几十米,又有林木遮掩,就等着那两人经过了。谁知道,这种时候,突然又折返回去。
这种关键的时候发现小金佛不在了,吕律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被金佛保佑了。
“咱们不追?”赵永柯问道。
看到两人跟来,他们就已经能完全肯定,这两人就是冲着自己这些人来的,何况还听到这些。
“反正还会跟来……走,咱们回去,继续赶路,或许,都不用动枪!”
吕律微微想了下,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他起身就往回走。
赵永柯有些莫名地跟了上来:“不用枪,那咱们咋弄啊?”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咱们再往前走上一段,有一片森林沼泽,就是我没法骑马跟着你们通过,追风差点陷阱去的那个,他们不是喜欢跟吗,那就让他们跟。”吕律微微笑了笑。
“你是想用那沼泽……”
“对,咱们做地道点,包埋,你不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确实是个好地方!”
“走,叫上他们,咱们继续赶路。”
吕律和赵永柯两人相视一笑,起身领着元宝朝着张韶峰等人所在的地方赶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这两人跟着送上门来,有了灭杀他们的机会,赵永柯心情好了很多。
回到草地上,梁康波等人也正捡拾柴火刚刚从林子里钻出来,见吕律等人那么快回来,他不由问道:“不是金沟里那两人?”
“是,就是金沟里的那两个,跟来了?”吕律笑道。
“艹,找死!”张韶峰骂了一句,随后又问道:“咋不弄死他们?”
“老五说,再往前走的沼泽地,是个不错的地方,能包埋!”赵永柯意味深长地说。
梁康波和张韶峰愣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
“也好,省得又枪口染血!”
“走,咱们过了沼泽再歇气。”
他们将捡拾的柴火远远扔到一旁,各自骑上马,继续朝着前方加速赶去。
又是大半个小时过去,前方的山间出现了一大条谷地,宽得有六七十米,里面分布着大大小小数个水泡子,这里正是吕律所说的沼泽。
浩瀚的草甸子、沼泽地,那是大荒的特别标志,大到一望无际,天地相连。
与内蒙的草原不同的是,草原的草刚刚没到脚踝,而大荒草甸子里的草,低的齐腰,高的能没过人的头顶,随风起伏。茅草、洋草和三棱子草居多,反倒是乌拉草少见,否则也不会成“宝”了。
乌拉草更多的是在像吕律屋子所在的草甸子上和山林间,草甸子上的乌拉草和山上的乌拉草又不一样,草甸子中的乌拉草得锤软和了才能用,山上的可以直接放靰鞡鞋里保暖。
一路进山,最麻烦的莫过于山里的沼泽地。
洋草最多,生得茂密也长得高,通常超过一米,生命力极强,一簇簇紧紧依偎,每一簇的根须乱麻般裹着泥盘箍成一团,像个胶皮疙瘩,软颤颤的,比篮球还大,露出地面一半的样子,这就是塔头。
一部分是跟实地相连的草墩子,还有的根本就是草根拉成片拉连浮在表面的,尤其是森林沼泽里,上边看着跟实地没什么两样,但是下边却是一滩烂泥的地方,行走在里面,最是容易中招。
鄂伦春马能在这种地方,驮着人蹿跳在塔头上,安全越过沼泽,就显得非常地难能可贵。
这边地方,如果要想绝对安全地通过,得顺着谷地绕行很远。
到了沼泽地,吕律等人下马,各自放长缰绳,赶着各自的马匹,跟着蹿跳在塔头上,快速通过草甸子。
吕律则是拔出猎刀,在一旁劈砍了根长木棒,最后尾随着通过,一边走,一边用棍子试探着泥沼的稀软的位置。
在中间的时候,他跳过,将处在最稀软位置的几个塔头用绳子拴着拔掉,并将那些草根结成的网清理出三四米宽的一段,远远地扔在茂密的草丛里,吕律又选了两个小塔头丢在里面简单伪装。
他并担心匆忙跟来的两人会识破,因为很像是马匹一路踩过的地方。
发现了也无所谓,他们也准备在这儿等着,最起码得保证他们走不出这片沼泽地。
随后,几人牵着马钻进坡上的林子里拴好,然后折返回林子边缘,藏在大树后边等着。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蹲在吕律旁边的元宝忽然起身叫了一声。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