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地儿的棒槌,顶上的参籽早已经脱落,成了葱花模样,而眼下看到这棵棒槌,大概是因为有厚厚的葛藤遮掩,起了很好的防霜保暖作用,还在是非常良好的状态。
他细细地数过,没错儿,最高处映入眼帘的,就是七品叶,实实在在的七品叶。
张韶峰等人显然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大的收获,一个个都被惊到了,随即变得狂喜,接二连三地大声呼喊起来:“接住了……快当……”
这是发自内心的惊喜,完全抑制不住。
七品叶棒槌,那是啥概念?
对于他们而言,那近乎是只存在于传闻中的东西,多少老辈人,穷尽一生都无缘见过的东西。
之前早已经约定过,放山寻到棒槌,为避免被人发现,喊山接山尽量小声,可现在又怎么可能小得下来,太激动了。
不仅仅如此,在拨开垂着的葛藤的那一刹那,像是推开一道小型参园的门。
放眼看去,那片斜往里面,因为石层泌水,布满青苔的嶙峋石壁缝隙中,还有不少红榔头摇曳着。
“哥几个,稍稍缓缓心神,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除了那棵七品叶,这一片还有几十棵棒槌,只是随眼一看,四品叶、五品叶我都不说,单是六品叶,就至少有十棵以上。”
吕律又放出一个爆炸的消息,开玩笑地说道:“可别一激动就忘了拉紧我的绳子……”
“拉好,拉好!”
“别分神了!”
“我的天哪,这辈子,有这等际遇,值了!”
“我就说老五的直觉很准,他呀,就是咱们哥几个的福星。”
“老五,这次回去以后,我请人给你弄个雕塑,我得把你供起来,每天当财神爷祭拜!”
……
听着哥几个兴奋之余,越说越离谱,吕律不得不出声打断:“滚犊子……还做不做兄弟了?”
“做,当然做兄弟!”
几人纷纷嘿声笑了起来。
别说是张韶峰他们了,就即使是吕律,上辈子收山货,收购到的六品叶棒槌,那五根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而现在,居然是一次性就看到十多棵,更别说明显是这片棒槌的老祖宗的那棵七品叶棒槌了。
也不知道上辈子的时候,这些棒槌究竟落入谁的手里。
想必,凭借这些棒槌,就能成为一方豪客了。
“这棒槌也不是那么好抬的,就这片地,也有好几个地雷蜂巢,有几个应该是往年就筑在这里的,现在还有地雷蜂进出的,有三个,旺得很!”
高兴之余,吕律看着那三个有地雷蜂进出的硕大蜂巢,也是一阵头疼。
不把这些蜂搞定,根本没法靠近崖壁抬棒槌。
而且,看那些石头下的痕迹,怕是很多年以来,都有地雷蜂选择在这样的地方筑巢,有着密密麻麻的痕迹。
就连那些石壁缝隙中,细细分辨,除了腐叶啥的,最多的就是地雷蜂蜂巢毁坏破碎后掉落的淤积。
这些本就是采集树浆和树皮筑成的蜂巢外壳,包括里面的蜂脾,都是很好的营养物质啊。
大概,每年守护着这些棒槌的,就是来到这地方的地雷蜂了。
也对,崖壁下避雨,有不小的一个空间,外面又有葛藤遮挡,还有比这更好的筑巢地方吗?
“现在怎么办?”
张韶峰在上面问道。
“先把我放下去,你们几个也跟着下来,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处理那三个地雷蜂蜂巢再说。”
“好,你小心点,我们准备放了!”
随着几人不断放下绳子,吕律也借由下降绳结,慢慢地一路下来,也在观望着崖壁石缝上这些棒槌。
再往下边一段,过了这片凹陷的断崖地段,吕律的双脚又能撑到石壁上了,只是,这些地方反倒变得光滑,布满了晒干的黑色青苔,但即使如此,也能零散看到些不成气候的巴掌、三花在裂缝中求生,但有不少早已经被晒死,或是水分不足干死了。
再往下,又是十多米的凹陷崖壁,却是光秃秃的了,上面垂下的葛根藤再没能达到这样的地方,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这些棒槌生长的地方,吕律都不得不说很绝!
但话又说回来,不绝的话,也不可能轮到自己一帮人了。
吕律小心下到地上,解开藤条软兜的绳索:“我到下边了,把绳子拉上去!”
“好!”
报话机传来张韶峰的回应:“你走远点,小心拉绳索的时候,挂到东西,掉下来打到。”
吕律赶紧顺着那些堆满石头的缓坡朝下边走,叫上林玉龙,一起穿过沟地的河流,回到炝子边坐着休息。
张韶峰等人将绳索拖了上去,东西放好后,绕到远处从山坡一侧下来,聚在炝子前。
林玉龙已经将火拢着,用锑锅装了河水,在火上烧着。
几人回到炝子边,张韶峰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棒槌生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