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潮湿,夜里有些冷,手?脚冰凉的宁卿去?了浴池,泡在温热的泉水里,身体小彻底暖和才回到床上,依偎着身形越发瘦削的男人,宁卿抱紧他冰冷的躯体,主动?靠在他的怀里。
宁卿抬头主动?去?吻他的唇,学着他以前?吻自己那样,描摹他的唇形,可他没有给予她半分回应。
双手?捧住他瘦削的脸颊,用力去?吻他,眼泪滚进两人相贴的唇瓣,锁魂灯微弱,宁卿放下颤抖的双手?,抱住男人的腰,紧紧闭上双眼。
睡一觉就好了。
夜里的雨停了,窗外开始泛黄的银杏叶上坠着雨滴,云霖殿一片安静,只有小彩偶尔的鸟鸣声。
宁卿将它放了,但它并未离开,自己在窗外的银杏树上做了个鸟窝,去?外面飞累了,就从窗外飞进屋内,等待宁卿的投喂。
它好像能感觉的出宁卿的情绪,时常在她怀里打滚,见她笑一笑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鸟窝。
宁卿将坚果喂给小彩,又放了许多灵果在窗台上,才回了床边,静静坐在已经停了心跳的男人身旁,“师兄,我?来陪你吧。”
让她们的魂体一并引入锁魂灯,一起重头再来,若不?能,那便?算了。
宁卿低头又吻了吻男人的唇,坐在他身边,用杀死他的那把噬心剑,对准自己的心脏。
剑刃即将刺破皮肉,却突然被一股力量震开,宁卿心跳加快,顾不?得?那把剑,看向身旁的男人。
“师兄……”
可男人还是闭着双眼,她伸手?去?触摸他的胸口,没有任何起伏。
宁卿脸上的笑容烟消云散。
就在她再次拿起噬心剑时,她的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
宁卿立即回头, 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双眸,平静地看着她,握在?她手腕的大手冰冷, 但她的心却突然安定?了。
“师兄,你?怎么才醒。”宁卿丢下噬心剑, 哑声问。
裴谨视线移到她身旁的长剑之上,许久未说话声音嘶哑难听,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宁卿一把将剑扔到床下,“你?躺着别动,我去找鹤予长老过来。”
宁卿交代完就要下床,但她腕上的大手并未放开,握得并不紧, 她稍微用力就能挣开,但床上躺着的男人脸色苍白, 眉头微蹙,一副随时?都会昏过去的孱弱模样, 宁卿没敢乱动。
”师兄你?先松开我, 我去找人来, 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可裴谨依旧没放。
“阿宁,你?不是要我死吗?现在?这样又是在?做什么?”
他?紧盯着宁卿,握住宁卿的手控制不住地用力,坐起身?时?牵扯到胸口的伤,颈侧青筋跳动,喘息着又躺回了床上。
宁卿被他?吓得不轻,连忙将他?按到床上, “师兄你?别动,你?要是又死了怎么办!”
“……”
裴谨沉沉地看着她, 即便伤口疼痛,他?手上的力道也并未放松,“阿宁,你?若是再不离开,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不走,我都待在?苍云宗。”
“你?在?骗我是吗?”裴谨脸上没有?半分笑意,视线凉薄得有?些?渗人。
“我没骗你?,你?别说话,躺着别动,我先把人找来,以后?我们慢慢说。”
宁卿将裴谨的大手拿开,径直跑出云霖殿。
裴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眼珠转动,视线停留在?大红色的帐顶,她究竟是去找人,还是听了他?的话后?,吓得直接离开。
心里没有?答案,闭了闭眼,最后?一次,他?最后?给她一次离开的机会。
天色暗淡,落日坠入大地,裴谨看向窗外天边最后?一丝霞光,直到最后?一缕光芒消失。
黑暗中,五感敏锐,他?能听见屋外隐约的鸟鸣,更衬得房里寂静。
烛火未燃,夜风从吹窗户吹入,小彩从窗外已?经金黄的银杏树上轻轻跳进屋内,安静站在?小桌上等待宁卿的投喂。
可等了半晌,也没见到人,往里看去,却与床上躺着的男人视线对?上,小彩顿时?缩紧身?体,身?体颤抖,却也不敢飞走,战战兢兢。
裴谨看了被放出笼子的鸟许久,最终收回视线,再次闭上双眸。
一直没有?动静的门?口响起脚步声,裴谨捏紧手心,睁开双眼,瞳孔漆黑,染着浓重的夜色。
脚步声越来越近,宁卿的声音随之而来,“师兄,长老不在?,我在?灵墟阁等了会儿才等到,你?没事吧?”
可她没听见回答,鲛珠的光芒微弱,看不清床上男人的具体情况,宁卿停下脚步。
“怎么如此黑?”紧跟而来的鹤予长老询问。
宁卿这才动,释放灵力将火灵烛点燃,温暖的灯光照亮屋子,男人的双眸映着点点烛光,静静看着她。
宁卿往前走到裴谨床边,“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两人静静对?望,裴谨依旧没有?开口,他?看到,宁卿脸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心脏剧烈跳动了两下。
鹤予长老一心记挂裴谨的病情,越过宁卿,拉过裴谨的手腕替他?诊治。
宁卿也顾不得其他?,紧张地候在?一旁,等待诊断结果。
时?间缓慢流逝,宁卿站在?一旁,掌心已?经出了汗,鹤予长老一松开裴谨的手腕,她连忙走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