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瑟芬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在缺光的环境里只能隐约发现他在黑暗中起伏的身形线条,缺少视觉后身体感官被放大。
泊瑟芬紧绷到背脊发汗,她唯一的冷静也要被摧垮了,想要逃开的念头让她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他单手抱住,硬实的腿部肌肉蹭着她的脚底,他竟然让将她的脚放到他跪着的大腿上。
也因为这样,让她发现了哈迪斯……真的要忍不住。
再不想办法,他们就要成为爱神牺牲品,泊瑟芬这才后悔没将哈迪斯给的那把黑漆漆的匕首放在身上,他说了失控能剁掉失控的源头。
问题是衣服没衣兜,她也不好意思拿着把刀到处逛。
泊瑟芬悔得脸都青了,她就算现在想作案也没工具,只能睁着眼勉强四处观察,哪怕掏到块碎陶片也能试试。
火炬又灭了几根,除了门口还有光,他们已经彻底淹没在幽深的黑暗里。
泊瑟芬知道冥府没有阳光,但是却不知道,原来失去火光的时候,这个世界能黑到这种地步。
仿佛坠入到无底深渊里,他的手指与唇就是深渊中邪恶的触手,将她捆得动弹不得。
恐惧伴随着火炬的熄灭而出现,泊瑟芬的呼吸开始喘不过来,伸出的手指骤然攥住他柔软的卷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按住他的头,将他恶狠狠抱到自己的怀里来。
哈迪斯一愣,所有失控的动作都停顿住了。
泊瑟芬冷硬地说:“哈迪斯,停下。”
反正这里叫天天不应,她已经做好了哈迪斯真失控,就上了他的准备。
比起第一次见面被迫的「深入交流」,她现在竟然已经成长到这么可怕的地步,她甚至觉得真铸成大错,就哈迪斯这模样说不上谁吃亏。
搞不好隔天醒来,她俩都得背对背哭鼻子。毕竟哈迪斯看着就洁身自好,心里还蹲着个白月光球。
看到贞操不保,他要是去撞墙她是拦不拦?
泊瑟芬苦中作乐地想,但是抱着他却死不敢松开,她声音发抖说:“忍一下,你忍耐过去就没事了。”
哈迪斯的脸贴在她的腿上,她弯着身体,双手抱着他的头,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声音贴着他的耳朵。
“忍一下,很快就好的。”
温柔得如同神明垂怜,她的命令有一瞬间让他忍不住听从,而她的抚摸正在捋平他失控的欲望之线。
哈迪斯听到她低声喃喃,忍一下,再忍一下。他抱着她双脚的手臂,松懈开禁锢的力量,眼睛慢慢闭起来。
而此刻醉意也开始上涌,从未喝过葡萄酒的冥府之主迷糊起来。
泊瑟芬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安静起来,发丝从她手指中落下,又重新出现。
哈迪斯安静趴在她膝盖上方,任由她揉头发。
她摸了许久,让他忍耐的声音也开始暗哑起来,终于听到他沉睡过去的轻微呼吸声,强壮优美的身躯在黑暗中,成为她最能清晰感受的温度。
热汗从她后背,额头上泛出来。
泊瑟芬失控的心跳开始变得平稳,低声喘息了几声才发现自己绷得多紧,她竟然能让控制不住的哈迪斯冷静下来,甚至是将他摸睡着。
简直就是奇迹。
泊瑟芬又抬头看了一眼四周,门口的灯照亮了一小圈地方,破裂的石面像是被什么撞开。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睡过去,哈迪斯突然失控,客人突然失踪。
还有那个送上来的陶罐礼物……哪去了?
泊瑟芬费力回忆,可是只要想得深了就头痛欲裂,突然大门传来门轴滑动的声响,几个狗头从门外冒出来。
是哈迪斯守门的畸形狗,泊瑟芬担心它会叫唤吵醒怀里的神,急忙伸手对三头犬挥了挥,低声说:“出去。”
三头犬头一歪,眨了眨眼,竟然真的听话地退出去,还特意将门关上。
泊瑟芬让狗出去后,才意识到什么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竟然能命令那么凶狠的大狗,奇葩的是狗竟然会听她的话。
刚迷惘了会,大厅通道那边传来脚步声,好像是判官们,他们举着火炬急忙走来。
泊瑟芬松了一口气,多几个人总是好的,她刚要喊一下却猛然僵住,哈迪斯光着身体趴在她身上也太吓人了。
衣服、衣服、得给他披个布。
泊瑟芬的手指蹭过他的后背,想要搬开他,突然手指下什么东西柔软盛开。
她指尖一缩,噗,像是连锁反应,更多的细微摩擦声出现。
是花开了,新鲜馥郁的花香弥漫开,跟酒香交织在一起。
三位判官也已经赶到,他们手里拿着火炬,点亮了这方失去光源的世界,也看到了坐在王座上的女神安静地低着头,像是温柔爱抚自己的情人般,手指穿过趴在她膝头上的神明的黑发。
无数的花朵开在他光滑的身体上,只露出他安静沉睡的侧脸。
回家
泊瑟芬不知道自己抱了哈迪斯多久, 三位判官来了后也没有一个敢过来上手抱开睡着的冥王。
他们赶来的时候非常急切,却在大厅通道入口处停住了脚步,每个人的脸色在火炬光中有一种蜡黄感, 像是三尊杵在古老圆柱旁的苍老雕塑, 表情藏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晦涩不明。
泊瑟芬被这三位阴森可怕的老人家看到眼皮直跳,她看了一眼沉睡的哈迪斯,满身的花朵已经掩盖住他的身体,没有走光的部位。
花藤连他的脚踝都缠绕住,橙色的野郁金香开在脚趾上。
她也检查一下自己的衣服,除了少了两个袖针导致袖子形状邋遢了点,也没有有伤风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