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能量场的谜题被通关者破解时,这个能量场就会消失。
浊气散尽,背后灵也会回忆起她生前的经历。
十六岁的高马尾女孩当着所有人迅速衰老。
她的头发变得苍白,眼角蔓延开皱纹,身体也微微佝偻。
她并不为自己要消散而难过,眼里满是释怀。
她说:“我曾经叫周夏花,后来随了奶奶姓,叫阮夏花。”
双胞胎的表情忽然变得极为惊愕。
最后,沈欢欢的眼里流露出原来如此的意思。
她试探叫了句:“您还记得沈东岸吗?”
听到这个名字,周夏花愣了愣。
最后笑着点头。
“我记得我资助过的每个孩子的名字。”
沈欢欢轻声道:“那是我和笑笑的爸爸。”
沈东岸作为华国最有名的建筑师之一,出自偏远山区,因先天白化病被遗弃于福利院外,周夏花曾亲自来到该福利院,选择不甘于命运的孩子资助。
后来沈东岸资产无数,国难当头捐出半数家产,一生致力于兴建乡间小学,接过的是周夏花的殷切盼望。
听到沈欢欢的话,周夏花似乎有些许怀念,但这种怀念很快被悲伤取代。
她环视了一圈濒临崩塌的能量场,视线落在那些草棚上。
草棚里是人头鸡羊,是发出哞哞叫的人,他们已经全部死亡。
这个能量场里死过二十多个人。
二十多个家庭因她痛苦。
蓝霖垂下眸,什么都没说。
薄荷糖和张渡也什么都没说。
宜良死在这里,他们无法为死者原谅。
“我一生都只想救人。”周夏花说。
但这就是能量场的可恶,抹掉记忆,放大所有欲望,把善意淹没。
“我会烟消云散吗?”
“就是那种下辈子都没有的烟消云散?”
能量场倾灭前,周夏花问几人。
沈欢欢迟疑片刻,轻点了下头。
但想象中的崩溃绝望并没有出现。
周夏花反而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太好了。”
周夏花说:“我要去找他们了。”
“我等这一天真的太久太久了。”
世界观
消散对夏花而言是解脱。
但她解脱后, 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因她而生的故事在上演。
比如王叔。
离开能量场后,他随众人离开城郊草丛,前脚他还热情地邀请众人去他家里吃饭, 后脚他便看到了抱着他与女儿黑白相片的憔悴女人。
那是他的妻子。
除他妻子外, 江城的城郊外围了一圈的人,他们拉着横幅希望江城警方可以对失踪案给出合理解释。
见到王叔,憔悴女人手里的照片掉到地上。
庄奶奶的孙女喜极而泣飞奔而来。
一大群人围上前,他们不停询问两人这几天去了哪里, 遇到了什么, 有没有见到其他人。
王叔望着女儿的照片面色苍白, 最后还是庄奶奶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和小王这些天一直是晕着的,被蒙着眼, 今晚忽然被扔到了草丛, 是这些小警察把我们叫起来的。”
于是大家一窝蜂地闯过警戒线,跑向后方草丛。
但他们熟悉的人并没有出现, 出现的是因为能量场消失而被抛出的,摞成小山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