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誉在后头拉了拉她的衣袖,楚引歌轻拍了下他的手背,让他放心,这是他们多年的默契。
她定神细细斟酌措词。
白川舟垂眸,自是看到他们在袖下的小动作,低嗤了声:“在想怎么骗我?”
楚引歌摇了摇头:“非也,而是在想怎么说,能保护世子爷。”
“什么?”白川舟挑眉看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复问道,“你要保护爷?”
他的喉侧还留有她刺的剑伤,细长的一道,却更添了几分不羁。
楚引歌垂眸颔首:“是,告知谢首辅消息的地方十分神秘,世子爷知道的话,恐会对您不利。”
她的面容沉肃,五官长得娇俏乖巧,能让人十足信服,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还要不要继续再听下去。
但白川舟可不会被轻易唬住。
越难的骨头,他啃得越欢。
他似笑非笑道:“说说看。”
眸中满是被勾起的兴味,他倒想看看她能说出个什么门道。
楚引歌轻笑了声,还未开口,就听楼下有内侍来报:“世子爷可在?”
立冬应声。
内侍疾步上楼,气喘道:“世子爷,陛下在养心殿发雷庭之怒呢,您快行行好去看看罢。”
“所为何事?”
“还不是为了藏书阁失窃的事。”
楚引歌眸色微动,垂首倾听。
内侍愁眉道:“说是暗室里的东西不见了,就听圣上对着楚将军一顿狂怒,说他连个窃贼都抓不住,殿内外跪了一片人。”
白川舟满不在乎地笑道:“陛下骂的是楚将军,他没抓到贼是他失职,我去凑什么热闹。”
“可楚将军说昨晚雨停后,他返回藏书阁时,看到娴贵妃慌慌张张从里面出来,”内侍垂首,怯怯道,“现在贵妃娘娘正被陛下盘问呢。”
白川舟这才敛容,随内侍下了楼,抬脚时,他余光一扫,明显看到那墨绿的肩膀一松,他牵了牵嘴角:“楚引歌。”
楚引歌提气,回眸一笑,满脸写着“还有何贵干”的字样。
她的肤色白得扎眼,如一抔白雪抵抗着这炎炎烈日。
白川舟被这净白晃了眼,失笑了声,抵着上颚,不疾不徐道:“话没说完,我还会来找你,听你说怎么保护我。”
他的语调懒散,可气势却是迫人的。
又瞥了眼宋誉垂手握着的信,只觉这颜色俗气到让人难以忽视,语气冷了半分:“这个月还望二位在我跟前收敛些。”
言罢,就闲庭信步地离开了。
待他走后,室内陷入了许久的沉闷。
一人拿着画刷补底灰,另一人在撩袖重新包扎伤口。
一时无话。
鸟雀也顿觉无聊,喳喳退了场。
宋誉抬头看了眼,方说道:“阿楚,是父亲。”
楚引歌还在想白川舟离开说的话,知道他误会她和宋誉的关系了,闻言愣了愣,思绪还没回神。
“是父亲告诉我谢昌的事,”宋誉带着歉意看着她,“父亲和谢师是密友,对不起,我刚刚不知如何和世子说。”
楚引歌摇了摇头:“你不说是对的。”
谁都知道不能和谢昌沾染半分,否则,就会莫名其妙地从这个人世间消失。
她有猜到这些辛秘史是师父告诉宋誉的,毕竟像宋誉这样以画为友的人,周围和他能说上话的也就她和师父了。
“不过你以后还是少提及谢昌的事罢,”楚引歌扼腕,画笔勾勒,“这人在宫中是禁忌。”
宋誉点头,又问道:“阿楚,若是世子爷当时继续问下去,你会怎么说?”
“没想好,所幸内侍来了。”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敢诓他,”宋誉是真心实意地赞叹,“不过也是,你连藏书阁的暗室都敢去,那里是不是如传闻所说有很多机关啊?”
楚引歌的笔尖一顿。
“我不知道,暗室之物并非我所拿,”她抬眸看着宋誉,“我昨晚去的不是暗室。”
作者有话说:
楚引歌对白川舟:男女之防。
楚引歌对宋誉:送情书,打手背。
白川舟:驰名双标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