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邃深。
不是写给他的,那也不能写给其他人。
谁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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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外,楚引歌在廊下停了片刻,她的口中还留有他的血味,她不知旁人的血是什么味道的,他的,她倒是尝过两次。
一次是他的下颌,一次是他的指端。
他的血极像他的气息,薄阳初升,带着似薄荷的清新,回甘后还沾点甜腻。
他的血是甜的。
楚引歌咬了咬唇,觉得自己这是疯了,竟然在回味一个人的血。
可她不去想他的血,就会想到他的吻。
胸口的滚烫太过于震撼,烟花炸裂,胸鼓雷鸣,来自四肢百骸的情欲肆散让她失控,她不能允许自己再去想那个沾满了欲念的吻。
也不知是吻过多少姑娘,才能这般娴熟。
楚引歌心中轻嗤,整衣敛容之际,听到了后头懒散的脚步声。
她毕竟是帮人家引路的,总不能回来时将人弄丢了。
余光见他慢悠悠地跟了上来,她连眼神也不曾递过去一个,径直往堂内走去。
侯夫人正和王氏、楚熹在商定迎亲之日,看王氏的喜笑逐眉,应是选定好了,日子应该不远。
楚引歌猜得没错,她刚欠身行礼,就听王氏笑道:“这日子好啊,十月小阳春,十月初六多吉利。”
楚引歌总觉得这日子似有什么事,她正掐指算着,心下一惊。
听侯夫人向她问来,声色柔和:“棠棠,你觉得这日子如何?”
楚引歌福身,温言道:“侯夫人,十月初六会不会太赶了,离今日不足两月。”
她知道这十月初六定是最近的吉日,王氏才不会管什么吉不吉利,她只是盼着自己的儿能早早回来,自己理应不该在此时插话,否则王氏还不定之后有什么绊子等着朝她使呢。
果然王氏的寒波冷冷地斜睨了过来。
楚引歌垂眸,佯装不理会,毕竟这十月初六
却听世子爷漫不经心地笑说道:“这日子挺好。”
楚引歌抬眸看他,目光幽幽。
他心里想笑,他知道她为何要拒绝这一日。
十月初六,两月之约,是黑蝶阁阁主交画的日子,她得去赴天语阁阁主之约。
白川舟瞧着她的面色突变,心底生出玩味。
大婚日,看这个小骗子如何来赴约。
他佯装作态,抬手作揖:“三老费心了。”
侯夫人扫了他俩一眼,唇色都极其红艳,心里暗喜,想不到小儿还挺会来事,而楚引歌的推脱则被她当成了女儿家的矜持,都以诗诉衷肠,这两孩子确实是情意绵绵。
侯夫人走过去,将自己腕上的玉镯褪下,牵起楚引歌的手,仔细地套在她的皓腕上,笑道:“十月初六虽说是紧张了些,但既是两情相悦,早些不是更好么。”
楚引歌欲哭无泪,那情笺被误会大了,现都已被当成了两情相悦的佐证。
她柔声道:“侯夫人,我是怕您太过操劳,这不足两月需得准备过多之物,您平日里还得主持侯府中馈,这身体怎能吃得消?”
她的声色娇娇,见侯夫人面有动容,便大着胆子觑了桌上的红底竹简,纤纤素指点了点十一月十三:“夫人看不若这个?离十月初六也不远,还多了一个月准备,应当不会难那么着急。”
侯夫人其实最初选得就是这个日子,没想到年纪楚引歌尚轻,竟能思虑如此周全,一桩婚事大到婚服裁办,酒席摆宴,小到窗边的剪纸贴花,捧菜小奴,这一件件都得她去亲自过问,但在场的只有棠棠想到了,那王氏和楚熹巴不得越早越好,怎能顾及到她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侯夫人见楚引歌俏眉杏眼,娇颜红霞,似玉生香,越瞧越欢欣。
刚想附和她所说,白川舟却走上前来,难得正经地说道:“这十一月天都转寒了,届时棠棠穿婚服恐是冷了,还是十月初六这个日子更为合适。不过棠棠说得有理,母亲平日里的确过劳,左右我也无事,不若就将婚事交予儿,定办得妥帖。”
侯夫人未料到家中连扫帚倒了都不扶的小儿,竟打算操持自己的婚事,看来是对娶媳妇上心了。
他这猴急切切之状,她还是第一回瞧见。
这毕竟是小两口自个儿的婚事,既然世子爷三番两次地提了这个日子,侯夫人自然也就遂了他的意。
再看向楚引歌,听她的意思,可白川舟都将话说到如此份上,她自是无话可说。
王氏和楚熹更是猛夸着这日子一看就是龙凤呈祥,吉日良辰,小小世子定会在洞房花烛夜喜从天降。
楚引歌:“”
这两人为了尽快救楚翎出来,还真是什么话都敢拿出来讲。
楚引歌转了转手腕,玉镯在她腕中晃荡,天水碧透着沁蓝,她心底的某处也跟着飘悠,就这样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了?
她剔了眼白川舟,见那人在听到“小小世子”时,耳根泛了红。
这人装什么纯情,刚刚在石壁里不还那样还问她想不想再来。
他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眸光,冲她看来,就那么不声不响地望着她,倏尔,他的眸底闪过几分兴致,弯了弯唇,多情的眼尾向上挑着,笑意里有几分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