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2)

……

乌沢县县令的府邸是一座四进三出的大宅子?。

苏窈到时,正有几个百姓挑着担子?在一旁的石狮子?边卖时蔬,门?房正欲一个老妪说话:“老人家,您这案子?得等明日升堂才能……”

话音未落,有人撞了撞他胳膊,门?房立即望着了苏窈,将老妪交给守门?的侍卫,上前抱拳道:“可是居安书院的夫子??”

“正是,”苏窈下了矮凳,手上一把团扇,“宁儿可在府上?”

门?房点点头,笑道:“小小姐等您许久了,适才还?派了丫鬟来问有没有瞧见您呢。”

苏窈道:“路上人多,耽误了些功夫。”

“常有的事!夫子?赶紧进去?喝杯茶吧,”门?房做了个请的动作?,“咱们老爷夫人听说您要亲自登门?,现?下都在正厅等着呢。”

苏窈倒没想到胡县令一家这样隆重,竟还?特意等着她来,也不再耽搁,随引路的丫鬟一路进去?了。

她离开后,有侍卫匆匆赶来,在门?房耳边道:“传老爷的话,这几日府邸旁不准让人摆摊,时刻叫人洒扫着,免得怠慢贵客。”

门?房心里称奇,“好,我这就让他们把摊都收了。”

侍卫点头,朝后一挥手,两队侍卫破天荒开始巡视起来。

苏窈进了正厅,县令胡泽明与其妻苏宝菊坐在首位,一人手边一杯热茶。

苏窈落座后,苏宝菊先说话了,“夫子?能来我们府上,当真是蓬荜生辉,我家宁儿摔着腿了也不消停,非要学那曲子?,劳你辛苦了。”

苏窈道:“我喜欢宁儿的性子?,谈不上辛苦。”

苏宝菊笑了笑,看向捋胡须的胡泽明,后者朗声笑道:“听说夫子?也姓‘苏’,与我夫人同?为一姓,说来也是缘分。”

苏窈意外,“夫人也姓苏?”

苏宝菊道:“正是,不知苏塾师家在何方?指不定?我们还?是同?乡。”

苏窈面?色如常,抿了口热茶,“姜州。”

“姜州……”苏宝菊不知想到了什么?,缄默一瞬,提到了自己,“姜州苏氏似乎颇少?,如今也凋零的很,不知可是我孤陋寡闻?我们家这一支多在青州,论起祖上来,还?与如今京城的那位苏家郡主有些渊源呢。”

苏窈本以为他们在试探她的家世,可苏宝菊说到最后,语气引以为傲,并?不似发现?她身份的模样。

故而?也只接了句:“我们家那一脉人丁确实?少?,您没听过,属实?正常。”

苏宝菊附和点头,坦率笑道:“也不怕你笑话,昨日宁儿说她喜欢的女塾师要来我们府上,我一听你的名?,便觉得亲切,再一打听,听闻你在咱们整个乌州都是数一数二的有名?,便越发想见见,若是有唐突到你的地方,还?望你见谅。”

苏窈摇头,与两人交谈几句,胡宁儿那便请人来催了。

“老爷夫人,小小姐那吵着要苏夫子?去?呢,奴婢实?在劝不住了。”

苏窈这才起身,与苏宝菊二人行礼作?别。

她走后,苏宝菊看向胡泽明,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可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胡泽明道:“看样子?只是凑巧,但这个姑娘比我想象中还?年轻的多。”

苏宝菊道:“光她手上随意拿着的那柄工笔花鸟团扇,便知价值连城,髻上别的那几只掐金丝繁复至极的簪子?,腕上的手钏……哪哪都富贵迷人眼,也不怪你多想,贵客要来咱们府上,总需谨慎些的。”

提到这,苏宝菊道:“夫君,你还?没同?我讲,要来咱们府的是哪位大官呢?从前钦差大臣下来,也不见你这般紧张的。”

从昨夜起,他便调来大量人手充当侍卫,昼夜不停的巡视,还?严格排查进府出府的每一个人。

胡泽明神秘地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伸手指了指天。

苏宝菊顺势抬头,看了一眼,忽然心中巨震。

“该不会是……”

胡泽明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难怪你这样谨慎,若来的是……”苏宝菊吞了吞口水,有些慌神了,忙道:“那我们可否要继续试试苏夫子??怎么?就这么?巧,昨日我们刚得着贵客要来我们这,兴许要停留一月的消息,这苏夫子?也要来我们府上教宁儿,教到我生辰,也恰是一月……”

“若她是冲着太……来的,惊扰了贵客该如何是好?”

胡泽明沉思半秒,道:“我瞧这位苏姑娘举止大方,说话不急不躁,提到咱们宁儿时,那喜爱的表情也不像是演的,应当是真不知情。”

苏宝菊面?色仍犹疑,胡泽明拍拍她的肩膀道:“莫多虑了,好生准备着,今日明日,那位贵客兴许就到了,人家苏姑娘好心过来授课,我们虽是出于谨慎,却也做的是试探之事,已算失礼了。既要相信她,日后便不可再生疑,免得让她对我们,对宁儿寒心。”

苏宝菊闻言,连声道:“对对,夫君说的有理,我这便去?命人好好招待她。”

……

苏窈从胡家出来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宁儿依依不舍将她送到门?口,“夫子?今日累不累?若累的话,明日休息,改日再来也行!”

苏窈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都不累,我怎会累?你这曲子?练得还?不还?不错,这样练下去?,不到你母亲的生辰,你便可弹的行云流水。若宁儿心疼我,便将我今日说的话好好记着,明日我来可要考你的。”

胡宁儿乖巧点头,羞答答地又凑过去?亲了苏窈一口。

苏窈笑了笑,“行了,回去?吧。”

“好,夫子?明日见!”

苏窈朝马车走去?时,余光瞥见这附近摆摊的小贩都不见了,青石板路干净的不染尘埃,分明没有下雨,地上却是湿的,倒像是特意洒了水,清扫了一回。

她觉得奇怪,驻足看了一会儿。